“温大叔!你怎么才来啊!”
“温大叔,你去哪里了!”
梵音从凌镜里面看着一切,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男人,只见这个男人用手胡撸着每个孩子的脑袋,没有落下一个,眼角的笑意是温和的。当看到悠悠哭红的鼻子时,他俯下身子抱着她哄了半天,直到悠悠安心的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冬日里孩子们的红脸蛋儿像是一个个小太阳。很久,男人抬起头,朝梵音的方向看了过来。梵音也第一次与他对视,不是直视,而是从凌镜里。凌镜本身是极难被人发现的,除了梵音的朋友和亲信,没有人知道她是这样视物的,即便是军政部的士兵也大都不知情,有些知道的因为灵法不够火候也从来不曾察觉到部长的凌镜。
男人的眼神透过凌镜审视着梵音,棱角分明的脸上找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唯有一点,他的肤色也是极淡的麦色。
“这个小姐姐叫什么名字?”男人开口问道
“她是梵音姐姐,刚才都是她保护我们的。”小胖子连忙道。
男人走了过来,俯下身看着梵音,瞧她一身军装打扮,没有丝毫准备感谢的意思,刚刚对着孩子们的温柔也在这里消失殆尽,像个冰窟。
“你还能动吗?”
看他神色冷酷,梵音没理他。
“啊,是吗?小姐姐说她还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让我先带你们回去。”温大叔忽然站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欢悦。
“这个家伙……”梵音心中腹诽。
“姐姐,我留下陪你好不好?”小胖子走到梵音身边,把圆乎乎的小脸凑向梵音的脸。
“姐姐没事,你先回去。”
小胖再三的不舍还是被梵音拒绝了,温大叔带着孩子们下了山。梵音独自躺着,除了不能动,没什么不好。她慢慢抬手,摸索着信卡,极速简短的向主将北唐穆仁汇报着这里的情况,并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请求接受处罚。当然她没有说明自己受伤的事,只是说还需要晚几天回去。
很快主将就回复了来信,让她不用多想,他自会处理这件事,必要时他会亲自联络九霄军政部,给予解释。梵音知道主将是个作风严谨,一丝不苟,军纪严明的人。可主将对自己总是照顾有加,甚至于呵护备至,他和晓风阿姨这些年几乎把她捧在手心里,在他们自己家时叔叔阿姨狠不得把她当成小公主养着。
阿姨甚至多次劝她不要在军政部工作,她不放心,看着旁敲侧击没有用,她就转战攻向主将,可主将总是说随孩子的意愿。因为这个事他们两个人还争吵过多次,让梵音心中愧疚但更是满怀感激。
月色渐浓,寒意袭来,梵音躺在地上闭目养神。腰间的痛楚一时半刻是去不掉的,她缓缓把灵力释放到全身抵御严寒,呼吸比刚刚平顺了许多。十几米外的大熊翻动了几下身体,笨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它没有朝梵音走来而是径直走到装小熊的口袋旁边,用头拱了拱小熊的身子,又用鼻子来回嗅着,抬起熊掌轻软地拍着。小熊的脑袋露在口袋外面均匀的呼吸着,看样子是在酣睡,等它一一确认了幼熊的安全,自己也颓然的坐在一旁,守着熊崽。
梵音看着它们,心里觉着安慰。衣兜里传来动静,是信卡。她轻轻地摸索着,拿到眼前,就着月光信卡上的字隽秀小巧。
“小音,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说好的这两天就回来的。”是崖雅。
梵音脸上露出笑容
“快了快了,就这几天,我先睡觉喽。”
“好吧,那你注意保暖哦,最近天气好冷的。”崖雅很不情愿,可也不忍打扰她休息,再三叮咛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
“知道了,晚安。”
梵音把手掌轻轻放倒脖颈处,那细长分明的睫毛透着月光缓缓合上眼睛,悄悄地睡着了。
是谁趁着夜色来到了她的身边,扰她清梦,她懒得回应。一把光亮燃起,温度升了上来,她不在意,继续睡。
“你倒是胆大。”男人的声音响起,是温大叔。
可惜梵音听不到。
男人走到大熊身边,照看着它的伤势,上了药,大熊闷哼着,很不舒服,但仍听话的配合着。不多时,他返回到梵音身边,见她一动不动,再次开了口。
“你这小姑娘,怎么不理人。”梵音睁开眼,看着头顶的男人,“你要是打算睡到天亮,我现在就走。”温大叔言语冷冰。
“既然您帮了我一次,怎么不帮第二次了?”梵音忽然道,语气里没有指责抱怨,而是疑惑。
男人被冷不丁的发问夹住了喉咙,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看来也惯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不擅长解释沟通。静谧的月夜里,他的气息好似完全与之融合,是凉意还是晦暗梵音分不太清,只觉这人与自己哪里有些相似,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您刚才没出手相助,我也没有要怪您的意思,闪了腰不是大事,您不用一直不说话。”梵音小心道。
男人盯着她看,又觉一阵语塞,他压根就没打算帮忙,再说凭什么怪他,她一个陌生人死了活了与他什么关系,只要孩子们安全就行,她的本事他早就看在眼里,保护几个孩子不在话下,他只管静观其变。突然被这么说了一句,好像是自己理亏一样。
本想挤兑梵音两句,可男人在看清梵音面容后,不知为何心思一下软了下来。全不像初见她一身军装时的反感态度,“我和你非亲非故,你怪我做什么。”不知怎的,温大叔冒出这样一句。
“我是无所谓,万一大熊伤着孩子们呢。怎么不早早现身,帮我一把呢。”
“你本事不小,用不着我。”
“多谢,看来您一直留心关照着我呢。”
温大叔心中闷闷,这个小丫头看着漫不经心,实则心思细得很。现在不只是自己早早盯上了她,她也没放松防守,来了个将计就计。女人这种动物,无论年龄大小都是不好惹的。温大叔暗自抱怨。
“你能不能动?准备吹一宿冷风?”听上去有些刻薄,可还是问了。
男人抬起眼眸望向梵音,两人都从对方的眸底看出探究的味道。这个中年男人渊渟岳峙,身着考究,修身的藏蓝色大衣,深棕光洁的中筒圆头皮靴,黑色长裤正合适的穿进皮靴中。有些弯卷的黑色短发刚好没过他的耳朵,大约是烫的,很时髦,剑眉凤眼,五官清秀,若不是别人说,定会被人误会是三十郎当岁的青年才俊,没有半分大叔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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