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暖瞪着自己那双满是黑眼圈的无辜大眼睛从楼上走了下来。
餐桌上只有江苒一个人待在那里吃早餐。
江暖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地揉揉自己的眉心开口问道:“爸和阿姨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小姐,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他们早就已经出去做事了。今天晚上爸爸要带着妈去参加舞会,也不知道谁家的,无聊死了。”
江苒心不在焉地吃着面包,处理完自己身前的果酱之后一抬眼,就看见了江暖那又黑又重的黑眼圈。
她吓了一大跳,身子连忙向后仰着目瞪口呆的开口说道:“你昨天晚上干嘛了,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虽然昨天晚上没有如愿以偿的抢到毛绒玩具,但再怎么说都不是小孩子了,江苒想了想也就把这件事情给放过去了。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无所适从的开口说道:“你别担心傅沉送给你的那个礼物,我要是敢抢的话爸会把我扔出去的。”
也听不出来她是真心的劝慰还是讽刺,江暖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声音虚弱的点点头:“除了小孩子之外,应该没有人会担心这个吧。”
“你……”
现在的小学生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汇,江苒委屈的憋嘴,随即一想其他人也不在,也不会替自己出头,更加生气:“不是说好了和平相处吗?你现在这个样子算哪门子的和平相处啊。”
“那你自己想太多了,心怀诡异的人想什么都是不好的。”江暖对着她吐了吐舌头,更加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一样的事,我是在头疼其他的。”
“傅沉?”
江苒没因为这个有太多的纠结,好几次都死在江暖的这张嘴下,她很清楚今天的江暖的确是有不对劲——战斗力太弱了。
“你怎么知道?哇撒,江苒同学,你的智商棒棒棒!”
眼皮动了动,一只手撑着耷拉的脑袋,江暖小口小口的抿着嘴,听着沉默的声音,无奈的抬起头对对方说道:“这一次真的不是嘲讽。”
“气死我了,跟你待在一起都不用多吃饭,气都气饱了。”双手叉腰,江苒满脸嫌弃的远离江暖的位置,找到了餐桌的角落,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唉,你表现的很明显啊。”
“你是不想嫁给傅沉么?”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爸爸把你接回家就是为了你跟傅家的联姻,傅家那种顶尖豪门能够看得上你,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瞎的缘故,但是,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毁婚的。”
江苒一本正经的分析着,眼神越来越严肃:“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
她一直紧紧的盯着江暖看,当发现对方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之后,连忙解释:“而且你又不是两眼瞎,你跟傅沉相处的还挺好的,没必要害怕。”
“你怎么看出来我跟他相处的挺好的。”
心虚的反驳了一句,江暖还真不好意思和江苒讲自己半点都不担心婚礼的事情。
她看得出来,傅沉那边一门心思想要悔婚,自己这边只需要冷静不发,他着急了一定会违抗老太太的命令,到时候婚也不用结了,锅也不用她背。
自己完美的成了一个被抛弃的受害者形象,而且还是完美受害者,怎么想都是划算。
这也算是她为什么愿意和傅沉做朋友的原因,因为一定做不成情人啊!
在心里无声的呐喊,江暖拿了一根油条,恶狠狠地拆开成两半,往嘴里塞着。
江苒听到她的反问,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语的开口说道:“先说第一次在银泰的时候,他替你出头把我好生一顿羞辱,要我是一般的女孩,早就已经羞愧,泣不成声了。”
“再说第二次,也就是昨天晚上,人家送了你那么贵重的大熊玩具,虽然说的确有那么一点有点幼稚,那也是一份心意。我可是听说过,傅沉一向不近女色,要说你们两个人之间没鬼,那才不可能呢。”
她回答的一本正经,看上去非常的严肃,但随之话锋一转,又开始演变成了对傅沉的吐槽:“但是,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说不定傅沉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你不是很喜欢他那张脸吗?怎么突然之间开始提醒我了。”斜眼撇着她,江暖歪着脑袋,懒洋洋的看着义愤填膺的江苒。
她抬起手,制止住江苒飘忽的眼神:“你可别跟我讲你是为了我好,该不会还是因为上次的事儿怀恨在心,所以……”
“你自己慢慢猜吧,反正我就觉得他不好。”江苒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对着江暖扮了个鬼脸,然后就跑回了二楼。
眯着眼睛望着她的背影,江暖晃了晃身子,突然一抹笑容从她的脸上浮现出来:“这样的感觉还不赖。”
以前在云村的时候,她跟外婆住在一起,朋友也只有一个贺雨柔以及一群小朋友,其他的爷爷奶奶虽然对她很照顾,但毕竟年纪大了也聊不到一块去。
这一次到了江家,却给了她一种新奇的体验。
尤其是江苒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脾气暴躁,我行我素,但性子不算是太坏,至少是那种可以教导过来的熊孩子。
哪能听不出她话语当中淡淡的关心,江暖笑着端起桌子上的粥一饮而尽,对着在一旁照顾的佣人甜甜的笑一笑。
在餐桌旁边伺候的佣人,是上一次给她通风报信的那位中年女人,江暖认真的想了想,对着她眨了眨眼,意思让她跟着自己。
好在对方不算愚笨,看到她的眼色之后就懂了她的意思,连忙点着脑袋,似乎也是想起了上次的那件事。
距离她上次告密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佣人都不敢保证江暖是不是还记得这件事情。
但是经过今天这么一打探,看来大小姐还是很有信用的,至少没有把人用完就定了,还念着她告密的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