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温止礼的精神好了不少。在屋子里闷了几天,他提出要去湖心亭喝茶赏雪。因为温止礼要去湖心亭,丫鬟们早就准备好了茶点,放下了帘子。
禾洛为温止礼穿上冬衣,又给他披上披风。确定了他应该不会冷了,才拿上怀炉递给他。离开之前,温止礼还让她拿上罗启华和王阙勾结的信件。
跟在温止礼身后来到湖心亭,亭子的四面都有帘子挡着。温止礼似乎有些不满意,让人把帘子卷上去,他是来赏雪的。下人们只好照办,办好之后就退到了一边。
温止礼坐在亭子里,眼神平静地看着湖面,时不时喝口茶。今日的天气晴好,估计是不会下雪。湖面结了一层冰,上面还有些落雪。
禾洛站在边上看着他,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突然想来赏雪。正在思考着,却听温止礼说了句:“该种点腊梅的,看着有些荒了。”
“奴婢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正是现在光秃秃的,海棠花开的时候才更好看。”禾洛的看着远处的风景,“况且,这白茫茫一片,看着也挺舒服的。”
温止礼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象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艳丽些的东西。”
“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禾洛的声音平静,其实她下一句没说出口。我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除了你。
温止礼笑着说道:“我瞧着你最喜欢银子。”
禾洛听他这么说也笑了,轻松说道:“比起银子,我更喜欢那个给我发银子的人。”
温止礼闻言,从腰间掏出一枚小巧的玉珠子,直接扔给了她。禾洛伸手接过,对着阳光看了看,发现这玉珠子是真的漂亮,晶莹剔透的。
“多谢爷打赏。”说完她笑嘻嘻地把珠子塞进自己的钱袋子里。
“你知道这颗珠子多少银子吗?”温止礼笑着看她。
禾洛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温止礼温声说道:“少说五十两银子,你准备还多久?”
禾洛刚想把珠子还给他,就见到温德走了过来。温止礼温和一笑道:“请进来吧。”
温德笑着应是,随后离开了亭子。禾洛有些奇怪地看着温止礼道:“爷,您问都不问就让人请进来,这合适吗?”
“他能忍到现在确实不容易。”温止礼的声音依旧平静。禾洛却想到了他三天前说的那句,不出三天章若龄必定来找他,心里更加佩服温止礼了。
来人果真是章若龄,他看起来又憔悴了一些。他对着温止礼行了一礼,温止礼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并亲自为他倒了杯茶。
章若龄有些紧张地推拒,温止礼也不在意,仍然把茶放到了他面前。温声说道:“章大人,有些日子未见了。”
“是有些日子不见了,不知大人的身体如何?”章若龄恭敬地问道。
“无妨,还死不了。”温止礼的语气平静。
“大人这大半个月未上朝,圣上和百官都很担心啊!大家都盼着大人能够重回朝堂,还请大人千万保重身体。”章若龄的神态恭敬。
“章大人,你说是盼着我回去的人多,还是盼着我死的人多?”温止礼倒也不避讳。
“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家都盼着大人早日康复呢。”章若龄的语气认真。
“那章大人是盼着我回去,还是盼着我死呢?”温止礼的笑容不减,吓得章若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他急忙跪下来说道:“下官自然是希望大人早日康复的。”
“但愿你心里想的和你嘴上说的是一样。”温止礼语气平静,“起来吧,我知道你要什么。”
章若龄颤颤巍巍地再次坐到温止礼对面,有些不敢看他。
“我的礼部没了,现下需要一把新的刀子。”温止礼的语气平静,章若龄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见他明白了,温止礼接着说道:“薛仁新犯了这么大的事,我还是保住了他一条命。你该知道,我从不亏待下属的。你最近和郑百里有过节吧?”
章若龄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大人如何得知此事?”
“我不过是养病,又不是聋了瞎了,怎么不能知道?”温止礼的语气凉凉的。
章若龄又跪下说道:“是下官口无遮拦,还望大人恕罪。”
“章大人,不用动不动就跪下。不就是个郑百里吗?我若是愿意,罗启华也能帮你一并解决了,还能帮你女儿坐上那最尊贵的位置。”温止礼的话诱惑力太大,章若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
他知道温止礼绝对有能力能做到这些,只是他到底为什么帮自己,这点让章若龄很奇怪。温止礼拍拍手,禾洛会意,递上了几封信件给章若龄。
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温止礼会让她带着这些信件,还说拿回来有拿回来的好处。章若龄看着那些信件,有些惊讶地看着温止礼。
“郑百里那里要怎么做,我在信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接下来,我要你为我除了罗启华。至于这些证据,是谁帮你查出来的,知道怎么说嘛?”温止礼的语气平和。
“自然是大人帮助下官查出来的。”章若龄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
三日前温止礼突然叫人送来一封信,里面竟然是对付郑百里的计策。他实在闹不懂温止礼此举是什么意思,也不信温止礼知道他和钱老板的关系,所以刚才才会惊讶于他知道自己和郑百里的过节。
他这几天实在是过于苦恼,想按照他说的做却又担心这是个圈套。百思不得其解,他今日才下定决心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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