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县县城
“拜见世叔!”赵胥北恭恭敬敬的行了晚辈礼。
资县吏房司吏郑若晦还礼说道:“世侄,快坐,你来看看这个。”他挥退左右,递给赵胥北一张公函。
赵胥北展开仔细通读,大意是说,令各地方官绥靖地方,加强保甲之责,缉捕盗匪,保境安民。郑若晦解释道:“艾万年艾将军兵败,洪承畴洪大人震惊非常,传令各地,严防乱民匪徒,要求各地长官整饬保甲,不可让乱民反贼入境。并严令各府督办,县尊大人有意重新划分各保。你剿灭乱兵有功,绑缚乱将王允成,大功一件。大人有意让你当一个保长。”
赵胥北听后大喜说道:“好事,这是大喜事呀,世叔为何面有忧虑之色。”
郑若晦解释说道:“大明从景泰,成化开始就有人提议设立保甲,但一直并未真正施行,原因就在于此职位责任大可又毫无油水。各里各甲不相统属,才设立保长一职,专一防御盗贼。可保长并不能像里长那样代为征收钱粮,自然少了上下其手的机会。平时各甲词讼之事,保长不得干预,以免其武断乡曲,这种费力得不到好处的事又有谁愿意干呀,现如今民乱四起,盗贼匪寇肆虐,一个小小的保长自然往往成了替罪羊。渐渐各保也就废弛了。”
赵胥北听后,思索一阵说道:“世叔言之有理,多谢提醒。”
郑若晦说道:“此事尚未定论,待明日我多加解释,推掉便是。”
赵胥北慌忙阻止,说道:“不可,此事小侄愿意应下。实不相瞒,小侄训练乡勇,只能严守地方,有了保长之名,以后行事会方便许多。”
郑若晦上下打量赵胥北说道:“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可这事别人躲还来不及呢,你却偏要往上冲,你可要再仔细斟酌斟酌。”
赵胥北说道:“侄儿心意已定,还有一事相求。能否拨下几门虎蹲炮还有火铳,**”
郑若晦哈哈大笑:“你说得轻巧,这里又不是九边重镇,本县虎蹲炮一共不过才两三门而已。只有一张任命状,别有其他妄想。”
赵胥北无比失望,又在意料之中,说道:“能否拨给小侄一些工匠。”
郑若晦回道:“这个倒不难,你刚立大功,县尊正在高兴头上,拨几户匠户而已,我运筹一下即可。”
“那多谢世叔了”赵胥北起身相谢,又悄悄递上一张五十两银票。
罗泉镇
“你醒了,慢点,慢点。”王娇说道。那日与乱兵战后,在死人堆里发现了一个还有口气的被逼冲阵的百姓,昏迷了足足半个多月,一直由救护队队长王蓓蕾的表妹王娇照料,每日喂些米汤续着命。请了城里的郎中开了些汤药,尽些人事,能不能活过来只能看天意了。
这人也真是命大,竟然醒转了过来,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多日未动,肌肉都松弛了,浑身无力,在王娇帮助下勉强坐起,开口问:“这是阴曹地府吗?”
王娇笑道:“那你看我像牛头马面吗?”说着做了个鬼脸。
定了定神,那人想起往事,放声大哭起来。王娇慌了神,大叫:“你这人怎么说哭就哭呀。”
几日后,赵胥北拿到了保长的任命书。划罗泉镇,洞子坡,西家湾,陆家坪,烧房坳五甲为一保,任命赵胥北为保长。同来的还有三户匠户,有工匠六人,加上家口共计二十八人。小孩紧张地拽着大人的衣角躲在身后,用怯生生的眼睛打量眼前的陌生环境。这些匠户同样是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他们低眉顺眼的向赵胥北行礼,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对官员及读书人的畏惧。
赵胥北询问是否会打制火铳。一人站出来躬身行礼说道:“回大人,我们都是世代匠户,祖祖辈辈靠打制火器吃饭,这祖上传的手艺一天未敢落下。”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随行的还有其父亲,兄弟。
“那种能百步破甲的火铳可能够打造。”赵胥北高兴地急切得问道。
“回大人,只要材料充足打造精良火铳不难,选用精铁,反复捶打可得。火铳射程与破甲能力关键在于子药,配上目前川军所用最纯的**,可以在八十步破甲。”那人小心翼翼的回道,他年少老成,这几户人家公推由其对答,父亲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士绅,给他起名叫田绅。
赵胥北觉得此人说得在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路还得一步一步地走,接着问道:“那你看,一杆火铳需要耗费几何?”
田绅答道:“若是精良火铳,每杆需精铁八斤左右,若是生铁则需要四十余斤,若按福建方毛铁每斤一钱六分六厘计算,四十斤生铁练成八斤精铁左右,料钱大约需银三两左右,还有炭火钱,木料钱等还需一两。钻膛就需三十日,这工钱是…”田绅没有往下说,拿眼偷看赵胥北,心里拿不准其脾性,不知他克扣工钱的程度。
赵胥北心知田绅的暗语,说道:“工钱我足额拨付,每月二两。”心中默想“那一杆成本在六两以上,自己造质量可以控制,到时就可以推行定装**,好处还是很多的”
田绅见其说完二两工钱后沉思无语,以为其是嫌火铳造价太高,接着小声说道:“大人放心,小人等有秘法,只需五斤生铁,外观绝无二样。”
“放屁!”赵胥北刚才还在想此人忠厚,原来也有些小花花肠子,怒气的说道:“你说得那种,随时可能炸膛,你想炸死我的队兵吗。”
这些新来的匠户见赵胥北发怒,纷纷磕头谢罪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赵胥北稍稍平静说道:“你等必须精工细作,不可偷工减料,工食银我必足额发放,绝不克扣,不许打偷卖材料的主意,若有所犯必定重惩。火铳打造的好,日后一定重赏。将你等所需物资工具之数报予吴成,尽快采办。”说着吩咐吴成带下去好生安顿,明日前往县城采办铁料,木材,并且拨出府内四间房成立器械队,任命田绅为队长,专职打制火铳。
甘肃
曹文诏夜袭闯营,一口气追了三天。李自成等人夺路狂奔,在闯王高迎祥的接应下才稳住阵脚,其妻刑氏在高杰护送下也安全回到大营,见到李自成哭诉:“要不是高兄弟,妾恐怕就糟了不测。”哪来的官兵这么凶猛,闯军众将互相看着,无一人所知。
“叔父,我们已经追击三天了,达百里之远,是不是等等洪督的援兵,以免重蹈艾将军的覆辙。”曹变姣说道。
曹文诏不以为意,说道:“反贼,一帮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我们关宁铁骑所向无敌,继续追击。”曹文诏奉召入关以来,所战未尝一败,向来狂傲,从来不把农民军放在眼里。
“顶住!”高杰拼命地高喊。曹文诏紧追不放,高杰奉命断后。多年征战下来,闯军遇强则避,不与官军硬拼,留下高杰掩护,老营大队向西遁走。
“杀”曹文诏纵马狂奔,接连挑死三个闯兵,勇不可挡。
“将军救我!”一个被俘明军大叫。高杰抓过他问道:“说,你家将军是谁?”
那兵梗着脖子硬气地说道:“我家将军就是曹文诏曹大将军,怎么样,怕了吧。”
高杰一刀将他砍死,心中大喜,原来是曹屠子,怪不得这么勇猛。“快,飞报闯王,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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