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
西安城是在隋唐的长安城基础上南移扩建的,隋唐后衰落,元时为奉元路安西府城。大明洪武二年,大将军徐达率军从山西渡河入陕,元守将遁逃,徐达占领奉元城。不久,明朝廷改奉元路为西安府,西安城名由此得名。西安城墙墙高十一米,顶宽一十四米,底宽十八米,周长二十里,巍峨高大,恢宏气派。
站在高大的城墙前面,孙传庭百感交集,单日陛辞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自打天启七年澄城县乱民暴动起,西北就越来越乱,民乱不断,督抚总兵战死,论罪的无数,陕甘的官位也成了烫手的山芋无人敢接。崇祯登基后,殚精竭虑,励精图治。
孙传庭是万历四十七年中的进士,初授永城知县。天启初年进入北京任职,为吏部验封主事,再升至稽勋郎中,两年后因不满魏忠贤专政,弃官回乡,直到崇祯登基,诛灭魏忠贤阉党才重回朝堂,孙传庭出任验封郎中,后越级升为顺天府府丞。看圣上为了西北之事发愁,主动请缨赴陕西,任陕西巡抚。
初次入秦,孙传庭并未直接赴西安上任,而是微服在陕西各地暗访查探。陕西反贼组成主要有六种人,饥民,难民,叛卒,逃卒,驿卒和响马。陕西民乱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钱粮的问题。不说民田民地被豪绅大户侵吞的差不多了。就连军屯之田也所剩无几,军屯收入流入私人之手,军粮转由国家赋税支出,国家负担越来越重。
要维持巨额支出,朝廷不得不增加赋税,小农小户,无力承担,纷纷逃亡,又导致收到的赋税减少。逃亡的流民,逃兵又构成了叛军的主体。如此恶性循环,导致陕西乃至整个西北,中原的反贼屡剿不灭,甚至越剿越多,越剿越乱。
这就是一个最大的困局,孙传庭对此看得透彻,陕西巡抚换了十数人也束手无策。陕西最大的豪绅就是那些皇亲,本来境内就有秦王,韩王,肃王,庆王,天启时又有端王前来就藩,仅秦王就要岁支九千石,其下还有镇国将军一千石,福国将军八百石等等,此外还要支付郡主,县主,仪宾的禄米。崇祯时给端王赐地二万顷,陕西一省难以承担,河南山西四川各协派两千余倾。百年下来,宗室勋贵如同一颗毒瘤在不断滋生。
孙传庭目前不打算也没有胆量拿这个毒瘤开刀,如何在陕西立住脚,完成剿匪大业,他感到压力很大。“敲门,”站在巡抚衙门前,孙传庭吩咐随从道。
四川资县罗泉
资县的太平仓在县城西侧,又倒了每年交纳秋粮的时间。太平仓设大使,副使,攒典各一人,归户房管理。凭借和吏房司吏郑若晦的关系,赵胥北没有受到刁难,顺利办完了秋粮交纳。其他小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仓门口前摆着几个大斛斗,纳粮的百姓将粮米倒入斛斗中,检查成色,然后把斛子倒满,直到顶端形成一个圆锥体状的尖,一直在一旁凝神屏气,闭目深思的小吏见斛装满后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十米开外助跑,冲到斛前,拼命一踹,飞落出来的粮米,就作为官府的运粮的损耗,百姓无奈必须把斛子重新补满。到现如今这已经成了规矩叫“淋尖踢斛”,这一脚也有讲究,只许踢一脚,不带后补的,踢多踢少全凭各人本事。
事关各人收入,这些收粮小吏大多是世代相传,各家都有练习的绝技。有的选择大树从小练习,练到一脚下去,树叶纷纷落下为合格,有的选择练习踹门,必须一脚就踹开。
朱元璋是苦出身,当了皇帝后,仍然痛恨贪官污吏,各级官吏工资为史上最低,又加上严刑峻法。国朝初年确实吏治清明,可到了中后期,物质丰富,通货膨胀,官员的工资难以养家糊口,就想出各种歪门邪道捞钱,久而久之竟成为了见怪不怪的规矩了,这也是太祖当年不可能预料到的。
秋粮的事情的办妥后,赵胥北又前往县衙拜访吏房司吏郑若晦郑世叔。
“快来做,上茶!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郑若晦高兴地招呼,分宾主落座后说道:“县尊大人得知你剿匪有功,加上抚平哗变乱兵的功绩非常高兴,正好县练总因母丧回家丁忧,这个位置空缺出来。大人属意由你接任,贤侄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呀!”
“多谢郑世叔提携,多谢县尊大人抬举。”赵胥北也是高兴得很,说道“小侄定不负众望,肝脑涂地。这里面的规矩咱也懂,世叔您说个实数。”
郑若晦也不打哑谜,直接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两,好说”赵胥北领会说道。
郑若晦摇了摇头说道:“五千两是送予县尊大人的,府台和吏部的文选司也要打点,还需五千两。”
“什么,一万两!”赵胥北吃了一惊。
郑若晦说道:“稍安勿惊,按现在的规矩,就算你是进士出身,想要外放实缺,也要至少十万两以上,更何况你只是个秀才。要不是目前国朝流寇肆虐,朝廷增设练总一职,并且加恩挂正八品,你哪来得这样的机会。”
赵胥北也冷静下来,想起后世记载的大明末期贪腐横行,买官鬻爵,各级官位都是明码变价,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一万两银子,确实叫人肉疼,自己辛苦煮盐剿匪,都是血汗钱。想了一会赵胥北起身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县尊大人和世叔美意,小侄才疏学浅,能力有限,恐难当大任。”
郑若晦惊得呆住了,缓了一会儿说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八品县练总可是官呀,为叔做了一辈子了还是个吏,官和吏可是天壤之别呀,错过此次机会你要后悔一辈子的。”
赵胥北无奈地说道:“小侄也想鲤鱼跳龙门,可实在是舍不得那万两白银呀!”
郑若晦不知说什么好:“你呀你呀,也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呀,等你上任后还怕没机会捞回来吗,每年的练饷钱粮上下其手,还怕没机会吗,没把你当外人,才跟你说这个的。”
赵胥北仍是摇了摇头拒绝道:“世叔一番好意,小侄铭记在心,他日必涌泉相报,只是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这许多银钱。”
郑若晦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四处剿匪所获不菲吧,难道你不知吃独食可是大忌,各方分润才是正道,难道还要我提点你吗?”
赵胥北听到此心中已是恼怒,心想:“还真以为自己剿匪有功获得上官赏识,原来是惦记我的那些缴获呢,土匪肆虐,百信困苦,他们自己不出力,还想要好处,天下哪有这般好事。”心中波澜却平静地说:“今日天色已晚,小侄告退了。”说着起身行礼,告辞出了县衙。
郑若晦望着其背影叹了口气,只好如实前去向县尊禀报,语言上润色了一些,找了些不重要的理由。资县县令齐高群,取卓尔不群之意,山东曲阜人氏,崇祯二年进士及第出身,先进翰林,崇祯五年外放资县任县令,年在三十许,可谓正途出身,做事还有点收敛,只让郑前去暗示,就碰了鼻子,生气的拍桌子说道:“不识抬举。”
回去的路上,吴成不无可惜的说道:“多好的机会呀,你不后悔。”
赵胥北抬头看天:“你懂个屁,他们还当现在是万历,天启年呢,看着吧,今后几年将有大变,只要我们有强军在手,还怕没有官位,这一万多两银子便宜他们,还不如多买些盔甲**,米面粮草呢,哈哈”
对未来局势的把握也只有穿越人士才能了解,赵胥北发现这个世界跟史书记载的大明简直一模一样,他越来越坚信历史发展也是一样的,到底是穿越到平行世界,还是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了,索性不再去想,既然老天让自己来到这里,就要拯救黎民百姓,为此赵胥北现在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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