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县:
“你大胆的说,本官为你做主。”四川巡按御史韩岳昂端起茶,摆着架子说道,“你将赵胥北贪墨的事都供出来,老夫向朝廷为你请检举之功。”
林振兴磕了几个头说道:“回大人,赵大人到任后奉公守法,清廉克己,这点全城百姓都知道。”
“不识抬举,出去。”韩岳昂气得重重的摔了杯子。
师爷赶紧劝道:“老爷,稍安勿躁。言官御史即使没有证据也可以风闻奏事。”
韩岳昂为官小心,说道:“不可,拿不到证据,无法定罪,弄不好会被他反咬一口。”
县衙之内,姜杨汇报道:“这些时日,那个韩大人先后找过陈邦,崔蒙,林振兴,去过户房查账。”
赵胥北暗想,“这个御史不从罗泉起家时的老人入手,看来事先是有人指点呀,来者不善。”
顾麒麟说道:“成都府推官齐高群齐大人派人送信,叫我们多加小心,这次程大人是受了巡抚王维章之托,背后有张仲的影子。”
赵胥北当初是被齐提拔为练总的,若是出事,齐高群也脱不了干系。
赵胥北说道:“张家还真是打不死。”
郑若晦道:“大人,账目上大可放心,我亲自核对过,一本明,一本暗,保证挑不出差错。您看盐场的生意是不是先停停。”
赵胥北贩卖私盐养兵的事在资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此事可大可小,各地官将都有来钱的手段,朝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可毕竟是有违国法,被御史抓住不放也是麻烦。
赵胥北也是头疼,想干实事的人被多方掣肘,他想了想说道:“不必,一切照常,千日防贼,太累,诸位该干什么干什么。”赵胥北没时间跟他玩权术,捉迷藏,大明正是多事之秋,内有流贼,外有鞑子,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大不了像刘赣说的,一杀了之。
赵胥北接着说道:“朝廷明发谕旨,要各地建立武学,武学生员禀赋与县学生员同,大家议一议。”
朝鲜:
“前进!射!”守护使李时白继续下令,朝鲜军前进了十步,又蹲下抛射,羽箭无力,十之八九射不到敌阵,纵有十之一二也是软弱无力,难以射穿清军的三层重甲。连射三轮,别武班的桦木弓保养不佳,很多弓体开裂,弓弦崩断。
“预备,射!”朝鲜军进入五十步内,清军大阵此起彼伏响起各级军将的命令。清弓射程近,弓力强,其重箭五十步可以破甲。爱新觉罗尼堪翻身下马,单腿前弓,后退绷着,腰部用力,将弓拉成满月,弓胎绷的咯吱咯吱响,他瞄准一名朝鲜军军官模样之人,松开拇指,那人咽喉中箭,从后脖梗透出,箭尖还带着一撮儿血肉。
清军擅骑射,直射尤其精准,专射人眼睛,面门,咽喉等要害。朝鲜军阵立时哀嚎一片,剧烈疼痛使他们在地上翻滚。中了铲箭的更是悲惨,这种箭箭面宽大如铲,射中脖颈,直接切断血管,任你如何用力捂住也无法止血。
“火铳手冲上去。”李时白挥舞马刀嚎叫道。朝鲜军手中的火铳只有抵近三十步才能破甲。隆隆马蹄声响起,大地都在颤抖,清军骑兵没有从两翼包抄,而是直接由中路向步兵大阵冲来。“火铳手,准备,没有命令不得开铳。”李时白清楚,清军都是三层重甲,距离远了根本破不了甲。
千匹战马同时冲锋,如同惊涛骇浪,声势震天,朝鲜军军阵骚动,有一人忍不住恐惧开了一铳,跟着噼里啪啦其他铳手跟着开铳。“谁开得的铳,”李时白气得接连砍翻六七人,焦急的大吼道:“快点,重新装填。”
火铳开完火就是根棍子,一个铳手慌慌张张的往铳管里倒**,手哆哆嗦嗦的,大部分**都撒在了外面。他不时抬头前望,清国骑兵转瞬即到,一杆长长的虎枪刺入他胸膛,又被拖行了数十米,气绝身亡。
爱新觉罗?尚善只有十几岁,力气却不输于成人,使一柄长柄***,他在马上身体前倾,一手执缰绳,一手握刀用肘部力量以腋下夹住为轴横举着,刀刃锋利,接连划破了三个朝鲜兵卒的身体。他又高高举起,对着马前方一人狠狠劈下,那人头颅飞起,红红的热血喷出一尺多高。
清国重甲骑兵轻松冲破铳阵,直接撞在长枪阵前的盾牌上,人借马力,将盾手撞飞。战场形势急转直下,别武班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处于被屠杀的境地。“跑呀!”二福拉着弟弟就就往后跑。
“后退者,死。”压阵的裨将柳瑚舞着刀,砍死了八九人,大喊道:“回去,都回去。”“两翼骑兵包抄。”李时白意图将冲阵的鞑子千骑围歼。
“真是愚蠢!”皇太极轻松的叹道:“令,左翼出击。”
亲卫挥舞一柄黄色的旗帜。鳌拜兴奋的大叫道:“勇士们,杀敌。”阿纽身穿浅黄色面甲,上面打这大大的泡钉,里面还有一层嵌着铁叶的内甲,头盔上顶着一根避雷针似得黑璎,高高顶起,他是佐领,黑璎高长,便于战场辨认,勇士必须跟随冲杀,有不进者可以就地斩杀。
阿钮十四岁开始就在战场拼杀,杀人的快感让他兴奋,闻不到战场的血腥味就浑身不自在。他马上挂着四个铁骨朵,三柄飞斧。清国左翼骑兵兜个圈,正好出现在企图包抄中路的朝鲜神骑军侧翼。
阿钮等人把铁骨朵抡的呼呼响,掷出,又拿起飞斧向前抛出。鲜军神骑侧翼被袭,左右不得相顾,一骑士被铁骨朵打在手臂上,咔嚓一声臂骨折断,一骑士面部中了飞斧,从鼻子处被劈开。
“快,传令收兵!”崔鸣吉大叫道。
“不能撤,这场仗必须赢,”尹煌怒道:“再派兵支援。”
“出去只是无用的送死。”崔鸣吉一把抓住令兵说道:“还楞着干什么,鸣金呀。”
“撤退,快撤。”金鎏早已吓得尿流,慌乱逃跑中官服都化破了。这场出战简直就是笑话,威名赫赫的朝鲜别武班一触即溃,没有人敢返身搏杀。
“痛快”阿钮怪叫着,端着虎枪从后背将一个朝鲜军刺死,枪尖透体而出,滴着血,三福低头看着破开的胸口喃喃自语道:“终究还是不能成为富人。”
都敏跳下马来,双手握刀,斜着下劈,划开了降魔军一僧兵的铠甲,他心中纳闷,手上没有感到铁甲的阻力,快跑两步追上,又是一刀,那人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都敏抓起那人发现僧兵铠甲竟然是纸甲,他大笑道:“纸的。”
朝鲜别武班匆忙撤退,相互践踏,死伤无数,至少留下了七千多具尸体。清国甲士追到山脚并不上山,返回战场将未死之人补刀,将朝鲜军丢弃的兵器插在地上,再把人头砍下,挂在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头丛林滴着血如同修罗地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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