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杂学术算
作者:月昇阳      更新:2020-08-12 17:27      字数:3748

悦哥儿已经上工五天,可是呢,自从小斑鸠把他带到义舍住下,并把一应的事情安排后,就出门办事,一直到今天都没见人影。

少年知道小斑鸠前辈得罪的人多,而且都是大人物,怕是出事了!

少年虽然着急,却是一筹莫展,他来到春京都已经是第五天,认识的人只有小斑鸠。

义舍里的人虽是和善,但你不能随便地麻烦人家是不是?

昨夜他就作噩梦,小斑鸠一会是被人砍死。一会是被人折磨死,而且还被人吊起来逼供。

水悦逸自来到人世间,一直都是娘亲抱着,一直都是娘亲陪伴,骤然间孤身一人来到春京都,总觉着心里空荡荡的!

好不容易在狱里认识一个熟人,却是又失踪!他茫然地瞧着空荡荡的饭堂,一时间,少年觉得孤独呢。

义工的活不累,少年的任务只是每日清晨,把饭堂的桌椅擦拭干净,把桌椅摆放整齐就成!

头戴小瓜帽、围着花围子,少年提着一只大木桶,麻溜地清洗桌椅,只是半个时辰,活就干完。

只是呢,有一位老先生,从第一天开始,就占着一张桌子,整日里摆弄着无数的龟壳,口里还神叨叨地念念有词!

饭点时间到,老先生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一点儿都不客气!但是,义舍只负责接待乐天教的信众啊,老先生肯定不是信众,这是咋回事呢?

少年本来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逛市井,可以去风景名胜游玩,只是,少年自离开娘亲后,居然有些害怕,顿时没有上街闲逛的念头。

突然,一声长叹打断少年的沉思,只见摆弄龟壳的老先生,神情沮丧,又盯着龟壳怔怔发呆,口里念道:“怎会如此?不应该啊?”

只见他麻木地收起满桌的龟壳,又从袖里摸出一只大转盘,转盘的外圈整齐地叠放着一封封竹简。

老先生强打精神,用尾指轻轻地拨动长长的指针,几个呼吸间,长针指着一个竹简,他并没有立即拿起来看,而是双手合什,又神叨叨的默念一通,方才拿起竹简观看。

老先生越看脸越黑,最后竟是长叹一声,又怔怔地望着天板发呆!

少年觉得阴森森地,不敢再呆下去,蹑手蹑脚地想要再回自已的房里歇着,这老头神智不正常,而且像是受乐天教保护。

与他呆在一个大堂里,少年的心里悸得慌。

少年的举动自然瞒不过老先生,他回过神来,竟又是一叹:

“小哥儿,我观你的头顶都是黑云,怕是会有血光之灾!”

水悦逸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法术,一时间僵在那里!心里是在暗骂,死老头,大清晨的,你不能说些好听的么?不能说些吉祥话?

你咒我有血光之灾,对你有好处吗?

老先生又是长叹,少年的心里苦得紧,老先生,你能不能不叹气?你叹气让人硌得慌!老先生的声调竟是充满悲意:

“小哥,相见即是有缘,何不留步,让我替你仔细地推算一番,或许就能解除你的血光之灾!机会只有一次,而且只费百枚金币。”

少年顿时心中有数,闹了半天,神叨叨地吓人半死,也就是为了百枚金币?既如此,事情就好办,什么血光之灾?小爷不信就成。

水悦逸慢慢地转过身,瞧着老先生,双手一摊,也叹气道:

“老先生怕是寻错人了!像小子这般,现在都还在为几枚大子的车费做义工,哪里有百枚金币送你?您老还是上街去寻达官贵人,多摆几卦,或许能挣几万殒金都不一定呢!何苦硬揪着小子烂缠?”

老先生的脸微微一红,被看穿了?

只不过,他并不慌张,老朽可是活了无数岁月的人,若是弄不住你一个毛头小子?这些岁月算自混!

不就是钱吗?除非你是真没钱,只要你有钱?就是老朽的。

老先生很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他又是一声长叹,少年赶紧地捂住耳朵,可是没用,老先生的这一叹,可是冲着魂儿去的,你只是捂耳朵,顶啥用?

老先生叹过后,方才道:

“小哥儿误会老朽的一片好心,百枚金币不是钱,是因果!你若是不方便,老朽就算是白送你一卦,又有何妨!当然如果你觉得很准的话,你日后再补上也成,不是钱,是因果!”

话说到这份上,看来这一卦不算怕是不成了!否则老先生再给你来几声“叹”,少年的魂儿怕是要出问题!

水悦逸转身随老先生回到桌前,然后再等老先生摆弄,随你咋弄,反正我不给钱就成!

老先生重新整理转盘,他自有章法,弄完后,然后才请少年行事,只需轻轻地拨动指针,少年的命运就注定了!

少年的脸发白,虽是不信,可心里还是紧张呢!

他依老先生的要求,伸出小指,轻勾指针,然后指针就转动起来,几个呼吸间,针尖指向一个竹简。

老先生轻缓地拿起来,仔细地端祥着。

过了半晌,老先生方才问道:“小哥儿欲问何事?”所谓的卦签,是要与相关的事联系,才能有头绪地推算下去。

水悦逸仿佛神游天外地漫声道:“寻人,名叫小斑鸠,他与我同来,数日前一去不回,我想知道他的去向,以及凶吉。”

老先生浑浊的老眼隐有精光闪烁,又仔细地瞧了瞧少年,方才把手里的竹简递给水悦逸,并没有做什么解读。

竹简上写着:烟霞满天,阴阳各半。

水悦逸茫然,我只是想问一问小斑鸠前辈是否平安,你给我弄出这个算什么?

不是少年才疏学浅,而是你弄得没头没尾的,谁解得了?少年再没兴趣,起身欲回。

老先生一愣,你这是什么套路?欲擒故纵?算了,老朽辛苦一回吧!

他忙叫住少年,正想说话,少年摆手道:

“老先生,你先莫说,我来猜一猜你想说的话!你想说,烟霞满天是血光之兆,阴阳各半是天人永隔,至于再往下,还需要我再编吗?”

老先生错愕,你能猜得到?唉,差不离也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老朽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事情还真不能就此了结。

老先生不再叹气,少年稍轻松些,过几息时间,老先生方才说道:

“与你解签,肯定还是百枚金币,是不会再议的!只是,你愿给、何时给,甚至不给,老朽也不会问你讨要!老朽只解完签,转身就走,从此不再纠缠小哥儿。”

老先生坐下,方才缓缓说道:

“烟霞满天不是血光之灾,而是红遍天际的吉兆,小哥儿未来必一飞冲天,驰骋星空;”

“阴阳各半,不是天人永隔,而是主宰阴阳,成世界主!咳咳!”

言罢,老先生竟是喷出一口鲜血,少年被吓一跳,老先生,也只是百枚金币而已,有必要如此费神?

少年还没想完,老先生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直喷了五口鲜血,眼见是活不成啦!

只听堂外也传来一声叹息,只不过,少年是觉着透着慈祥之意,并不像老先生那般碜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颜老狗,你若是再喷两口血,才是真正的厉害!五口血只是圣王的水平,离你许下的世界主还差得老远呢!”

老先生的脸色一变,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门外之人仿佛还不愿放过他,又道:

“你以前谋算数百圣王,结果如何呢?他们都成高高在上的圣王,你却还在推卦算命!”

老先生气急,又喷出一口血,气息也极弱,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门外的苍老声音谑道:

“即使像是圣界出征,你算计姬善又如何,如今他是圣天子,你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圣侯?”

老先生的脸突然通红,口一张,鲜血喷出,唉,已经是第八口血啦!苍老声音又质疑道:

“你可是有名的扶王手,也不知你这一回,是想再扶起什么样的主子呢?你有本事再喷一口血,我才会真正地佩服你!”

“你说你,自从学会术算后,你有一次算计成功过?直到现在都还不接受教训,你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本已奄奄一息的老先生,突然瞪直双眼,又忍不住喷出一口黑血,里面还有一块莫名之物,他的气机彻底地委顿下去,竟是慢慢地倒在地上!

苍老声音一喜:“这还差不多,你以前做事就喜欢藏着掖着,管事的,还不赶紧地扶老狗去歇着,若他死了,怕是麻烦事呢!”

义舍管事招来几个义工,把老先生扶回房里歇着!

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位白胡子圣人,他笑呵呵地招呼水悦逸坐下,慈祥地瞧着水悦逸,他微笑道:

“小哥儿无须惊疑,老朽东方烈,是新地副总督,前些天乐天教通报小斑鸠过境,让我们协助,自你们进来后,我就到了。”

水悦逸释然,小斑鸠的麻烦事太多,若是他住在义舍,新地是必须提供保护!若是他离去?就与三地同盟无关。

东方烈又道:“此老狗名叫颜如鱼,是文祖座下的杂学弟子,专精术算,更精牵因果、转因果,因其术法恶毒,即使是文祖亦不喜他!”

“他以前算计三圣人座下战将无数,只是想等别人成功之时,再施展转因果,夺其基业道果,却没曾想他造就数百圣王,而他还只是术算士;”

“后又算计姬善老大人,他把老大人算计成圣天子,他到现在还只是圣侯,一生精于算计,却从来不做正事、善事。”

“这一回,他是跟踪小斑鸠到义舍,却没想到小斑鸠只是露面后就逃走,他一直是在推算小斑鸠的去向,直到瞧见你以后!”

“起初,他只是想强牵你与小斑鸠的因果,以利他搜寻小斑鸠,只是在施法的时候出现意外,他故态复萌,又强行的施展牵转因果之法。”

“你抽的竹简,可自解,也可如他的解法,他的解法没有虚假,而且也可能实现。”

“但是,当你成功之时,你或许就会身死道消,他却代你行走天下,享受你的福报。”

“他做的局,最重要的道具就是一百枚金币,是你与他的因果,当你功成名就后,他就会用一百枚金币的代价取走你的一切。”

“只不过,小哥儿无须担心,此老贼是有此心,却无此福报,心忒毒的人,哪里会有善报?是他执着太深,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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