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很快做好了,老货苦着脸,先别说菜,像是仙米饭,大指的生米,居然会被他们烧糊了,还是仙米饭么?如果是军营,肯定会被暴怒的军士揍趴下!你再瞧瞧,烤嫩鸡?啧啧,只要是凸出来的,不是被烧焦了,就是被烧没了,鸡头、鸡翘翘可是佐酒的好菜!
八支竹筒被鹰大丢在桌子上,它可是好东西,即使是虚月精品苑,也是见不到,只有月膳房敞开卖,只不过,价钱嘛,是老高老高的。
老货揭开树胶封印,仰头喝酒,可是呢,老货是留了长长的胡须,是一直垂到腹部,更妙的是,上唇的胡子是遮住了嘴巴。
啧啧,老先生,您喝酒不能文明一些吗?譬如说,把酒缓缓地倒进小酒杯子,再用左手分开浓密的白胡子,最后,才把酒倒进嘴里。
您自已瞧瞧,竹筒酒是顺着胡须,从脖子,一直流到裤子上,恶不恶心?可惜了,一身的行头,它可是老货定制的限量牌,一套,就是一百万仙金,算了,算了,老货的钱,是他自已炼的,谁也管不着。
一顿粗糙的仙植大餐,直吃了一个多时辰,差不离,该办正事了。
八人不约而同地放出风袋,丢在空中,就不管了,他们可是老鸟,炼制铁疙瘩几乎成了本能,根本无须分心照料,只要冥银达到十斤重,就会自已掉下来,然后,风袋旋涡是不停歇地旋转,又凝聚冥银。
老货取出另一只风袋,埋头翻找,头上,开始冒汗,有件事情很重要,是不能出差错,要不然,就像自已放养的牛羊,过了三年以后,是谁也不认识谁,它,就会成为野生的牛羊,虽然,他的本意,也是让它们自生自灭,可是,没见到结果,心里不甘哩!
两个时辰过去,老货汗出如浆,再加上绝地的黑烟浸染,全身斑斑点点,一副标准的邋遢样子,长长的白胡子?是白一缕、黑一缕的。
老货,你太不讲究了,七少年、童子见怪不怪,比这样子更难堪的时候,是枚不胜举,他们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躁,闭眼清静。
终于,老货手里拿着一本黑黄色的“古书”,喘着粗气,瘫倒在地,可他的脸上,是露出爽爽的笑容,天道保祐,还是没丢!
下一刻,他哼着小曲,快乐地翻出一只风蜗,它是大家伙,一般不会丢,也不会弄错,老货激活魂念,再仔细地查找,吆喝,是大数,是九九九八,也不知,是哪一个幸运的小家伙,终于,成功了!
他忍不住兴奋,手指沾着唾沫,一页地翻看“古书”,鹤三忍不住睁眼偷看,嘴角连扯几下,差一点没回过形来,太恶心了。
其实,老货的厨艺相当不错,可是,七鸟平日里瞧惯了他的邋遢样子,根本不让他做,哪怕他的厨艺再好,也没人能吃得下。
古书的正页是九九九九,再加上封面,就是一万数,是老货无数载岁月开始,就在做一件事,就是培养真正的杀手、及杀手的首领,根据他的设定,任何一个人,只要成了大器,他,就是自由人,没有任何人能约束的自由人,他,他的手下,他的财货,都是他自已的。
他做这件事,也不知有多少万年了,直到二十三年前,他连续遇上两个小童子,方才达到九九九九数,最后,才收手不干。
其实,老货记不清二十三年前的事,因为,九九九九数,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千了,死去的六千余人,均是天资卓越,气运当头的好少年,然而,却是没有一人成器,更别提成大器,老货时常喟叹。
鹰大冷眼瞧着,就是不提醒老货,你是自找的,从前翻起,是近万数,可从后面起,只需两页,可是,老货有悠长的寿限,需打发数不清的无聊时光,你不让他绕着走?是不成的,他会变得更烦躁!
半个时辰后,老货终于翻到九九九八页,先是一顿,接着惊呼:
“怎么可能?如此糟糕的资质,如此卑微的家世,居然成功了?”
七鸟好奇,无数万年以来,人数倒是凑齐了,却是死了大半的候选人,还是一个也没成功,是谁?居然成功了?他们不再嫌弃老货,凑过来瞧热闹,当他们阅读一遍后,怕是弄错了,又仔细地核对!
鹤三的记性好,终于,是想起来是谁了,嘿嘿,最后俩童子不是人,嗯,语误,不是他们选中的人,是老货疲惫得想倒下去,哥七个胡乱掳了俩童子凑数,九九九九号是被培养成暗子,没有出彩的地方。
可是呢,九九九八号,却是有点特殊,他的名字叫朱十二,这名字好啊,老货一看,就中意了,其实,此子的资质、背景,均是与老货一样,是属于“垃圾”类,但是,杀堂,有一个分堂叫亥十二,小童子的名讳,就与它挂上了钩,一时间,便因果相连,再脱不开了。
老货玩了一辈子的杀堂,可他最恨的,就是杀堂,很不得全部斩尽杀绝!他想做的,就是新建一个杀手组织,是一个势力,不属于任何人的势力,包括老货自已,他算是瞧明白了,虽然,他的魂没问题,但是,他、家族、一切,都不是自已的,直到最后,他只是傀儡!
于是,废物般的朱十二,被老货倾力栽培,无论是弯刀、直臂铁拳、身法,都是黑风堂的制式核心装备、秘术,只不过,废物终究是废物,老货再上心,却是一点进境也无,于是,他伤心地走了。
老货是连续传授了一年,整整一年啊,却是毫无收获地走了。
鹤三不确定,老货闹的乌龙事,也不算少了,他不愿老货伤心,老大的岁数了,再多来几回?怕是老货撑不住,可别提前去冥府,哥七个的日子,真不知该怎么混,不仅老货无聊,哥七个同样是后期始祖,说实话,他们同样也无聊,而且,他们养成了依赖老货的习惯。
“老货,你先冷静,再仔细地回忆,万一是朱十二小子翅了辫子,他的魂念,也会消失的,再说了,凭那废物的样子,哪里会成大器?”
老货不依,瞪着眼怒喝道:“说啥呢?我辛辛苦苦无数万年,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成器的,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势力,我也知足了,哪里还会挑三捡四地?而且,如果他翅辫子了,呸,被你绕进去了,是别人翅辫子,他的魂念,是憋响,憋响,懂不懂!”
鹤三见老货动怒,忙不迭地赔罪,小心翼翼地证询:
“息怒,冷静,没人咒他死!我是说,他的魂没了,是什么动静?”
老货立即精神抖擞:“小子,告诉你一个经验,若是某人死了,其魂念在风蜗里的响动,就像丢石头砸酒坛子,是脆响;我传授每一个候任暗子风蜗炼制之法,只要他开始收马仔,他的魂,就会挣脱所有想约束其魂念的风蜗,其魂念,是自动散去,其响动呢,嗯,就像是放了一个哑屁!哑屁,懂不懂,与砸坛子的声音,是两码子事!”
哥七个面面相觑,此事,没有成功的经验可参考,只能老货说什么,就算是什么!只是,朱十二成了气候,接下来,该怎么做?
“有事情做了,咱也别一天闲逛,一天到晚地四下溜达,可不是正经事,是荒废时光,第一件事,就是尽快地找到朱十二!”
哥七个无语,老货,做什么事,全是你拿主意,可别赖人!
下一刻,哥七个又茫然,朱十二只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就算他成器,我们上哪里去找他?他的魂念,是脱离了所有人的风蜗,只存在自已炼制的风蜗里,更要命的是,当初的朱十二是小童子,现在的朱十二?却是一个汉子,就算站在面前,你也无法确定,他是朱十二。
哥七个一阵阵头痛欲裂,没事做,老货烦心;找到事情做?又是哥七个操心,这样的事,老货只是一句话,便不会再费心,他只会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直到你吃不下饭、睡不成觉,他才会舒坦。
哥七个自不愿平静的生活,被莫名其妙的事情搅扰,鹰大劝道:
“老货,只是一个杀堂,我们早玩了无数万年,而且,杀堂早成气候,想做什么事,只咳嗽一声,就有人立即办得妥妥地,又何必另起炉灶,我们是自已玩自已,给自已添堵,不值当,不如,算了?”
鹰大不提杀堂还好,一提起?仿佛是勾起老货的伤心事,眼泪?
“什么杀堂,什么我们的杀堂?你们是眼瞎啊?去把名册翻出来瞧一瞧?哪一个人、哪一件事,是我作的主?便是子一堂,早成了郝一书的二狗子,要不,你下一个命令试试?杀堂早成黑风城权贵手中的玩物,若仅如此,也就罢了,可权贵之间的纷争,什么麻烦事,全堆在我的身上,还要我看着办,要不然?哼哼,他们拿雄崽出气!”
哥七个默然,老宅风蜗里的胖子,就是郝一书,杀堂本与他无关,可是,他仗着十六位元老的势,威逼郝山就范,然而,若是事情棘手?他又会说,杀堂是郝山老祖的杀堂,是要请郝山老祖出面摆平。
郝山与郝石的关系不错,与郝瑞也算和睦,自从郝一书发动灭嫡之战后,数不清的仇,倾不尽的怨,是全集中于郝山老祖身上。
鹤三自不愿再弄一个杀堂,怕是又会搅进黑风城权贵的争斗。
“郝一书喜欢弄,就让他折腾罢!什么新杀堂?我看,不必了!”
老货连翻白眼,咱的事,怎么就不是你们的事?还推三阻四的。
“你真认为,郝一书弄的事,就不是我的事,你们要想清楚,他还是拿郝山老祖的名头招摇,他现在弄的事,是大事,是惊天大事,弄不好,是连元老也抵不住,元老,是不能死的,郝一书是随时可以开溜,到最后,我也不会死,只有可怜的小雄崽,会被灭族的!”
哥七个凛然,雄帝算是雄才伟略之人,是哥七个抱着长大的,原本,老货委屈求全,也是为保雄帝的位置,是命雄帝奉郝一书为主,以期能过上顺顺当当的日子,现在的杀堂,是在玩火,一个不慎,是会有数不清的权贵被灭门,但是,首当其冲的,就是黑风帝国的雄帝。
“我们能做什么?是帮助朱十二对付杀堂?需动用的资源?”
老货见哥七个上心,顿时高兴,他连连摇手,笑道:
“对付杀堂,不用我们出手,也无须相助朱十二,他既成了自由人,我们没必要再去多事,要不然?哼哼,又会有数不清的元老,会想方设法地给我施加压力,再间接操控朱十二的一切,我不傻!”
“一个自由的杀手组织,肯定与杀堂不共戴天,有趣的是,晨风城与黑风凹眉来眼去,整日里勾勾搭搭,他们以为我看不出来?”
“亦因此,朱十二,一定是在蛮月都崛起,肯定得到晨风城的帮助,我们要做的,就是关键时候,保朱十二不死,不让他早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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