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粥熨帖了胃部,连带周身都温暖起来。
靳卿尘越发的迷茫。
明明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可是身体却对她做的食物很熟悉,这粥对他来说没什么味道,却意外合他的胃口。
他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发呆,赶紧喝,我没放香菜和胡椒粉,冷了会腥的。”
盛夏催了一句,觉得力度不够,又威胁道,“还是,你又想我那样喂你?”
“……”
靳卿尘默默低头,乖乖地喝了半碗粥。
不知道是不是盛夏的错觉,她总觉得,他喝粥的动作虽然优雅,但速度真的有变快。
被吓到了吗?
盛夏想笑,这样的大佬,真的让人觉得挺可爱的。
靳卿尘毕竟刚刚受过重伤,虚弱导致的困顿,从四面八方袭来。
盛夏看着他脸上的倦色,有点不忍,安排他侧卧躺下,又见他睡梦中不停地皱眉,应该是绳子缠着手腕不舒服。
她想了想,还是把绳子给他解开了。
男人的睡颜很好看,睫毛又长又密,自然光在他鼻梁一侧投下浅浅的阴影,皮肤白皙到透明。
盛夏忍不住玩了一会儿他的睫毛,又戳了戳他的脸。
挺老实的。
也就这个时候老实点了。
房门被敲响。
盛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上,发现人没醒,于是快速把门打开了。
门口,阿嬷手里拿着几套当地人的衣服,递给她。
盛夏道了谢接过来,入手却觉得有点硬。
衣服的布料是麻的,比较粗糙,靳卿尘后背的伤口那么吓人,穿这衣服,很容易就磨破了。
“阿嬷,有没有更软一点的面料?”
阿嬷为难地摇头。
她知道他们外来人精细,找的已经是最好的料子了。
盛夏没办法,只能收了,想了想,又讨了针线,去了另一个房间。
她没注意到,在她关上门的同时,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
盛夏在屋里忙到夕阳西下。
终于搞定了衣服。
她伸了个懒腰,拎着衣服去了隔壁。
一推开门,就愣住了。
屋里空无一人,桌上的衣服被穿走了一件,床头的钱夹也不见了。
盛夏捂额。
初步推断,这人应该是跑路了。
可是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半荒岛,他能跑到哪里去?!
“挺能跑啊。”
盛夏气笑了,在心里盘算,抓回来是先打断腿,还是打断腿呢?
像是应和他的心情似的,天空很快暗下来,头顶聚集着一层又一层的乌云,狂风刮了起来。
“小姑娘,快进屋去,台风来了,没事不要出来!”
阿嬷急匆匆地跑出来收东西,看到她在门口发呆,提醒了一句。
盛夏干笑着应了两句,进屋把灯打开,坐在桌边,咬牙切齿地等人。
跑吧。
反正也跑不丢,岛上就这个村有灯,看着灯就能回来。
她这么想着,下一秒。
白炽灯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然后噗的一下熄灭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风里隐约传来阿嬷的抱怨声,“怎么回事,电线又被吹断了……”
盛夏:“……”
她还没忘记,某人有怕黑这个毛病。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五分钟后,盛夏认命地问阿嬷要了一盏马灯,提在手里,一头扎进了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