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的那一篮子鸡蛋过期了。
每一个敲开,都能闻到一股熏人的臭味。
关上厨房门,颜辞一把揪住颜括的衣领,“你做的时候难道就没发现不正常?!”
没什么好多说的,确实是他的疏忽。
颜括闭上眼,“你打。”
真当他下不去手是不是!
攥紧的拳头被捏得咯咯作响,僵在空中数十秒,最后落在身侧。
颜辞挫败地转过身,“没空在这儿跟你浪费时间,我还要去照顾小只。”
*
成年人都经不起拉肚子的折腾,更何况还是五岁半左右的小身体。
吃药过后,颜岁岁很快就睡了过去。
守在床边的颜燃将退烧贴贴在有些发烫的小脑门儿上。
“他也不是故意的。”
掖好被角,颜燃起身走出了房间。
颜辞靠墙呼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但我还是气。”
二十三岁的人了,连臭鸡蛋都察觉不出。
总有一日,他们会成立各自的家庭,成为那个家里的顶梁柱,就颜括这个情况,以后该怎么办。
“气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颜燃轻叹一声,径直走向站在楼梯口的颜括。
帽檐在脸上投下大片阴影,情绪变得晦暗不明。
颜括薄唇紧抿,在颜燃要跟他说话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地转身下了楼。
颜辞头疼扶额,“他要去干嘛?”
院子里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
颜燃站在窗边,“我猜不是去投湖。”
*
一辆纯黑的宾利唰地一下停在闻道高中校门外。
保安室里打瞌睡的大叔还没回过神,对方就已经翻了进来。
“颜教授助理,有急事找校长。”
半梦半醒的大叔还真没追上去,打了个哈欠,返回去继续睡。
直奔校长办公室。
正在品茶的司徒校长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吓得烫了嘴。
“我想跟您借个人。”
“借谁?”
能让一向淡定的颜括情绪外放,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许烬年!”
颜括眼底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只有这样,他才能向小只赔罪。
*
“这是你今天的钱。”
林玲收回脚,打着呵欠拿出两张红票子扔在沙发上。
高花笑容满满地拿起揣进兜里。
林玲嫌弃一瞥,不紧不慢穿好拖鞋,优雅地走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翘起的兰花指甚是扎眼。
“不送,明天按时来。”
高花走到门口摘鞋套的时候,眼底的笑意瞬间被嘲讽取代。
余光一瞥,极致的厌恶显露。
呸!
不过是个帮人看家的女佣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家女主人了。
上流人士的高贵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可不是装模作样。
高花反手关上门,抬头挺胸走下台阶。
蓦然间,她的注意力被一辆宾利带走。
坐在副驾驶的人……
是许烬年?
*
因为发烧,小只的脸颊红扑扑,就像一颗红苹果。
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背扎着针输着液,嘴角一撇,眼里的晶莹蓄势待发。
“等烧退了,就不用挨痛了。”
小只吸了吸鼻子,用另一只手抹掉眼尾的湿润,“烬年哥哥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