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板凳整整齐齐。
天花板上悬着的灯泡干净又明亮。
灯下,许烬年和高花对坐,两个人之间放了一把匕首。
那是许婳带来的。
其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许婳还给了另一条路:生不如死。
如果许烬年不死,那他们将过上磨难重重、永无翻身之日的生活。
高花老眼一眯,“说得好像我们这些年过的很好一样。”
许烬年眼帘微抬,“所以你要选后者?”
难道她选前者,他就会乖乖去死?
忽然和眼前的少年对上视线,高花有些出神。
容貌出众。
成绩拔尖。
如果没有许家的施压,这小子肯定能够声名远扬。
与其靠着许家的施舍度日,还不如去拼一把。
万一成功,那她岂不是跟着沾光?
近些年来,许家多亏损,加上许家那几个人又不擅长经营,昔日赫赫有名的华都名门许家其实已是华而不实。
和凭实力杀出一条血路的新起之秀颜家比起来,着实差了一大截。
高花心里打定了主意,她起身打开房门,恭声邀请在外面等候的三个人到里面坐。
许烬年皱眉时,小家伙跑向了他,对他低语,“烬年哥哥放心,有哥哥们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倒是不担心许家那边,就怕高花对着颜家打算盘。
果不其然——
“老家亲戚去世了,需要我奔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烬年可不可以住在你们那儿?”
高花这话是对着小只说的。
话音刚落,小只就答应了,“奶奶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烬年哥哥的。”
原来烬年哥哥说的出事是指这件事,生老病死都是不可避免的事,希望烬年哥哥能够节哀顺变。
高花和蔼一笑,怜爱地摸了摸小只的脸颊,“真乖。”
一旁的颜律和颜括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
回家路上,小只靠着许烬年睡着了。
副驾驶的颜括看了一眼后视镜,沉声道,“许家那边,你怎么想?”
“我想好好活着。”
于旁人而言,安稳地活在人世间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但对他来说,是奢求。
就因为他和许家有一半的血缘关系,许家总想要他死,亦或是把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不明白许家的安排,如果真的那么想要他的命,为什么不在他很小的时候将他这颗眼中钉拔掉。
这些问题,许烬年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答案,或许只有见到许家那位下达命令的人,才能知晓。
“若你利用了小只,我们会比许家做得更狠。”
冰冷的语调让人胆寒。
颜律抬眸,和后视镜里的许烬年四目相对。
“高花是高花,我是我。”
少年有着远超自身年龄的淡定和沉稳。
*
高花连夜赶火车离开了华都。
消息传到许婳那儿的时候,许婳正在画画。
啪嗒一声脆响!
笔尖断掉,因为多出来的一笔,画中人原本温暖的眼神变得冷厉起来。
掐了电话。
许婳转而联系上小清,“即日起,许家不必再每个月都给高花他们打钱,联系房东,让他尽快将人赶出去。”
小清担心道,“许董那边,您打算怎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