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区那一晚,许烬年脖子上被划了一道。
过去两天,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能看见一些痕迹。
落在某些人眼里,就成了暧昧。
“啧啧,这得是有多激烈,才会被抓伤。”
“肯定是爽翻天的那一种。”
“某人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我要是他,绝对二话不说退学。做了那种事,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学校这种干净的地方?”
“超哥高风亮节,某人根本没资格和超哥相提并论。”
“某人在学校就是为了刷存在感,否则怎么会每次都考得那么好?但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知道给后面的人让个位置。可某人呢,一个劲儿地往上爬,恨不能把后面的人都踩进污泥里。”
“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我怎么教出了你们这种只会嘴上逞强的学生?”
丁赫卷起手里的教材,不留情地敲在了离他最近的学生头上。
何超他们几个人背对后门,被这么一打岔,才反应过来是班主任在帮许烬年说话。
丁赫走上讲台,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谁要是再胡说许烬年同学,我会视情况轻重向学校申请惩罚。但不管是全校通报批评,还是直接劝退,都会成为你们个人档案上的黑历史。同学们,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且行且珍惜。”
“老师住院的原因该不是脑子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何超坐在课桌上,翘着二郎腿。
毫不掩饰地朝自己的老师讥笑。
丁赫沉着脸,“你们几个跟我出来。”
*
“许烬年,丁老师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
许烬年忙着解题,连头也没抬一下。
乔若文没好气地闭了闭眼,“我问的是丁老师为什么会住院。”
丁老师住院那天,把许烬年叫去了办公室谈话。
第二天,她看见许烬年的脸受了伤。
她当时之所以没问,是不想被何超他们听见,再生事端。
眼下,丁老师做出如此反常的事,想必是脑袋受到了重创。
“报应。”
少年淡漠的声音一出口就散了。
乔若文以为听错了,便重复了一遍,“你说、报应?”
笔下解题的速度加快。
许烬年仍是头也不抬,“动手打骂别人,难道不该遭报应?”
难道那些伤是丁老师打的?
乔若文语塞时,一张卷子落在了她手上。
四目相对,少年不含情绪地问道,“还有事?”
“我没说我是来收试卷的。”
乔若文微微一笑,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
她主动跟他说话,是瞧得起他。
许烬年怕不是学傻了,连这都看不出。
“有疑问找丁老师。”
不再看面前的女生一眼,许烬年找出了化学试卷打发下课时间。
乔若文觉得自己的喉咙里有点堵,她竟然比不上一张死的卷子,“我是看在小只的面子上才搭理你,别给脸不要脸。”
许烬年笔尖微顿,这些学习以外的事,他本来可以一句话都不搭理的。
已经给足了面子。
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