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盈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里面给阿远处理伤口,许娇娇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泥土夹杂着桂花黏在身上,从头到尾都有。
要多脏有多脏。
味道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许春盈捂着鼻子,伸出一根手戳了戳还算干净的位置,“回家了。”
许娇娇愣愣地转过头,“姑母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爸爸亲自打电话让她来医院接人,她才不会冒雨跑这一趟。
医院里发生的事,她都知道了。
怎么想也不明白爸爸今天为什么态度大变,不止是对许娇娇,对她也是。
貌似是许婳来之后,爸爸才改变的。
不过那时候,许婳并没说什么,只是带来了一般的水果和做了寻常的问候。
回过神,许春盈将自己的披肩忍痛搭在了许娇娇身上。
“当心生病,跟我回家吧。”
“姑母……”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承受不住的就是猝不及防的温柔。
许娇娇一下就哭了,扑进许春盈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许春盈的腰。
这可是她的亲侄女!
再嫌弃都不能推开!
许春盈不断在心里默念这两句,才让那股恶心感减轻了不少。
这时,阿远顶着崭新的纱布出来了。
听见脚步声,许娇娇狼狈地吸了吸鼻子,这才抬眼正视她身边的这个废物。
说他是被许婳收买!
说他是受了许婳的安排才故意在司徒裘面前那么说!
说他知错了,愿意用未来地前程来赎罪!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结果呢?
被爷爷一下就戳穿了!
许婳是什么人,许婳就是个人精!
就算要收买,也不会收买他这种废物!
她当时就是被气晕了,才会接受他的建议,甚至是和他打配合。
真是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废物待在一起,自己的大脑也会变迟钝。
“从此刻开始,你不用再跟着我了。你的退路也自己想办法去吧。”
“您明明答应、”
“谁说我答应的事就一定得去做?我被爷爷撤了职位,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没跟你算账,你不知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履行约定?”
许娇娇讥笑着把话说完,仿佛刚才那个可怜又虚弱的人根本不是她。
阿远的心凉透了,跟在许娇娇这么久,受了多少气,又受了多少痛……
许娇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指望她伸手拉他一把,简直比登天还难。
许春盈红唇微掀,“我有话问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阿远勉强维持常态,嗯了一声。
许娇娇不满这个废物同行,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还指望姑母能在爷爷面前替她挽回,让她重新坐上爷爷身边助理的位置。
*
等许家的车开远到彻底看不见,两个人才下车。
小伦没带什么挡脸的东西,所以留在了车里,免得被人认出来。
这样一来,就苦了颜燃。
左手拿雨伞、水果和鲜花,右手有个软绵绵的小团子。
小团子懂事地张开胳膊,“二哥哥,我想抱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