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门被冰封。
驻守的禁卫全被姜商一人撂翻在地,或多或少都受了不轻的伤势,亏得姜商还留有一点清醒没有闹出人命。
见到被冻成一条条冰棍一般又气息紊乱躺着一地的禁卫,可知盛怒之下的三少爷,这一出手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声势。
赵煜,曹銮和王玉璞三人修为不够也只能呆在神武门外看热闹。
闯皇宫,此去有多危险想必也不用他人多说,他们几个跟过去反而是个累赘,反正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事后追查起来是怎么都逃不开干系的。
就看几个老头子有没有这个实力去周旋。
欺得就是武玺帝刚登基决然不会大动干戈要生要死,这天家的面子必然是丢定了,但他们几家要受满朝文武的口诛笔伐注定是避免不了。
可也就如赵煜所言,这就是北辽王姜苏和大麓朝廷之间的打擂台。
威震天下的五十万戊边军到底能不能震住根基未稳的武玺帝,到底是天家死活要面子不管两辽边境动荡甚至引起兵变的骚动一心要拿下姜商的人头问罪,还是最终为了大局考虑不顾颜面咽下这口气,很快就能见分晓。
事情也变得很简单,只要姜商闹了这么一出还能完好无损地从皇宫出来,那么接下来大麓王朝肯定就阻拦不住北辽王重回两辽封地的步伐。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可就真是裂土封王的边疆王,他们几家傍上了这条大船,只要姜商在位,根本就不怕天家翻脸。
政治便是如此,拼得就是各自的手腕和魄力。
谁让如今的武玺帝还是个乳臭未干的皇帝小儿,任何伤筋动骨的事还得垂帘听政的太后元曦首肯。
削藩两字叫得再响,但为了大麓朝堂的安稳,多大的笑话,该吞还得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姜家二少爷姜煜一脸寒霜看着神武门,北都五纨几个都不敢上去套近乎。
从来见过宝二爷如此狰狞面容,这还是北都城里比女儿家还娇俏的二爷嘛。
姜韫也持剑跟进了神武门,同时还有一个韩小兑。
不过吴卿很快就呵斥了几人继续跟来,“都退到神武门外去,还嫌闹得不够大是吗?我陪三儿进去,你们在门外候着。”
顿了一下又道:“准备好出城的马车,别误了事。”
姜韫还想坚持,被吴卿一个犀利眼神瞪过来顿时打消了念头。
对韩小兑说道:“给爷准备出城的马车,走!”
吴卿望着眼前不畏生死一头往皇宫里闯的姜商,心底暗叹了一声。
她倒是可以出手拦住这宝贝儿子所做的傻事,可拦住了又如何呢?
多少年盼啊望啊,都希望三儿可以成材出人头地,也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可还没高兴几天就引来了如此滔天祸事,也不知道姜苏知晓了这边情况会作何感想。
但又如何呢?
她吴卿可不管这什么朝廷的面子和规矩,三儿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谁都不能碰。
要杀姜商拿下他的头颅,那就问问当年的武林剑冠手里这柄大鸢北顾同不同意。
宫里有中原四大宗师又怎样?
皇宫驻守一万禁卫上千大内侍卫又如何?
北都京郊驻扎几营的兵马又何怕?
当年一剑冠绝冠绝天下的吴卿浑然不惧。
一剑可当百万师!
就算大麓王朝所有的兵马来围捕,她要是想走,天上神仙来了也拦不住。
一个身法就跟上了远去的姜商。
驻守的禁卫和大内侍卫纷纷涌来,只是面对女子剑仙吴卿,根本就走不近身。
凌冽的剑气一展,俱都被无形的剑气撕裂了身上的软甲,亏得吴卿没下死手,不然如今皇宫里已经躺尸一片。
天品境界宗师出手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今儿个总算得见冰山一角。
他们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自觉高人一等的皇城禁卫,大内侍卫,今儿个才发现自己洋洋得意的武技,在这些天品宗师眼里简直就是儿戏。
几千人或许看起来声势非凡,真要放开手脚来杀,也就是几剑的事情。
看着吴卿在自己面前出剑抗下一切的攻势,姜商没来由得冒出一句。
“娘,孩儿是不是做错了?”
吴卿只是嘴角一勾。
“错便错了,娘陪你一起错,要有罪也是娘给你扛下来,娘算不得慈母,败不了儿!”
“三儿,记住了,只要娘手里还有剑,这个天下谁都欺负不了你,皇上也不行!”
大鸢北顾嗡地一声,一阵剑鸣声。
搅得云海翻滚。
真正的大剑仙出手,那威势远远比姜商这个剑道门外汉使剑来得更加洒脱。
大鸢北顾这柄武林神兵榜剑榜排第一的绝世神剑,还没露出它嗜血的真面目,真要杀出了性子,今日皇宫必将血流成河。
远处飘来一位貌似腾云驾雾的道士,可一身道袍并不算道门镇宗。
就是身上有股子仙味儿,但比真正的陆地老神仙太华真人还是差了一点意思。
观星楼宗主御宵,望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战事,皱眉道:“吴卿,在皇宫出剑,真就不怕北辽王府上下被天家问罪?”
吴卿这时候早已不是温文尔雅雍容大方的王府王妃,持剑起,就是当初笑傲江湖的女子剑仙,武林剑冠。
“出都出了,还能咋滴?莫非你们观星楼也要来插一手?也无不可,早就想跟你们这群不人不鬼的假道士问问剑,要不是你们妖言惑众,可曾见过哪一朝的边疆王不坐镇边陲倒住在京城,守得又是哪门子国门?”
观星楼的御宵显然和吴卿早些年早有过节。
其实说白了北辽王当初让已故王妃和两个儿子留在京师当质子,其中就有观星楼的说法。
已故王妃的无故病死更有可能是某些人暗中做了手脚,只不过没有证据,姜苏也奈何不得。
当然姜苏最后从两辽之地的边疆王成了北都城里闲散的王爷,这一笔债怎么都该算到观星楼的帐上。
一句北方有龙气,一困就困了姜苏十多年,没有打生打死已经算是相当得克制。
不过御宵只是撇了撇嘴。
“你们和朝廷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
而后看了一眼气运傍身的姜商,外人不得见的明黄龙气几乎是绕着此子打转。
心底一阵骇然。
姜苏的幺子啊,这一身至尊命格的气运,竟然比坐在龙椅上的武玺帝还重。
“可姜商,绝对不能踏入皇宫!”
“有些东西一旦沾惹了,这事儿就不能随随便便压下来。”
但这时候的姜商哪里管得着别的。
闷哼了一声。
“爷,今天都走到了这里,就没打算随便糊弄了事的道理!”
“谁让我不开心了,这天下谁也别想开心了!”
这撒泼的性子。
真以为天下是姓姜的了?
拿自己当天王老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