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月去看望永定郡王,向他们道别。
永定郡王身边多了一位英气小哥,他一身青衣,脚上套着短靴,腰间缠红色宽硬皮腰带,脸庞清瘦,皮肤麦色,笑容灿烂,好似个阳光的邻家哥哥。
“叶姑娘,小的有礼了,将军命我送你回家。”
“哦,我叫柯疾,我特会赶车。”
叶月看这小哥挺舒服的,身材正常的高,腰挺直,手有茧,她看他腰间的宽腰带内能藏不少东西,这是营中兵吧。
派个兵给自己做马夫,太奢侈了。
叶月理解,只怕这小哥是来保护自己的,毕竟自己的极端暗器人言论,让他们很在意。
叶月看向季如筝,他微微点头,以往严厉的眸子中早已被温和覆盖。
他伤口已经愈合,这两日别看他静静呆着,很悠哉的样子,其实他很辛苦的忍着新长出来的肉带来的痒痒感,喉咙发痒更加难忍,但他都靠强大的意志忍下来了。
“多谢郡王。”叶月也不再多说,收下这份好意。
季家姐弟送叶月出府,叶月终于能从正门通过,永定郡王府外停着一辆大马车,由两匹马拉着。
一旁还有一匹骏马,青剑正牵着。
“叶月,我有空会去拜访你。”季云来露出舍不得的脸,此时他又显得孩子气了。
叶月笑道:“没问题。”
“你教的急救法我也一定好好练习。”
“你行的。”
一旁,郁朝暮静静负手而立,映着温暖阳光的眸子溢出一丝柔光在叶月身上流转,一副悠哉模样。
季云来走到郁朝暮身边,看了看他正在看着的人,她抿了抿唇,眸光流转回他身上,轻柔唤道:“暮哥哥……”
郁朝暮温和看她,“云来,多保重。”
保重?他很长时间都不跟她见面了吗?
晶莹剔透的眸子蒙上一丝黯色,季云来绝美的脸上头出一层明显的忧虑,她心底的担心难以隐藏,她鼓起了勇气:“暮哥哥,你不再唤我小名了吗?”
这几日,她只在迎接他那日见到他,之后她去找他,却次次扑空,她不禁埋怨王府太大,找个人都费时间。
她却听弟弟说,在叶月的房间里遇到他几次,他天天都去看叶月。
终于见到他的面,她却感觉到他的疏远,她怎么能不担心?
“唤什么不重要,云来。”郁朝暮平静地季云来的眼睛,说得认真,他就没唤过叶月的名,小名大名都没唤过。
季云来直直看着郁朝暮的眼睛,看到他眼里对自己的温和,没有对他人的淡漠,她以为,他对自己是不同的。
确实不同,他对他人淡漠,甚至不理会,她知道他的艰辛,知道他不为人知的地方,她认为自己在他心里早已占据一席之地,她也一直为那位置努力。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动摇这种想法。
叶月出现后,她才看清,他除了对她温和,没有别的,就连对她的温和,也不是唯一。
他对云迟也温和,甚至更亲密,把他当兄弟看待。
他对父亲也温和,把父亲当值得尊敬的长辈,恩师。
他对母亲也温和,因为母亲是父亲的妻子。
他对自己也温和,因为自己从小与他认识,又是季如筝的女儿。
第一次见他,她说她叫竹儿,因为她喜欢竹子,他便当那是她的名,之后一直这么唤她,她以为,这就是他对自己的不同。
他对叶月,除了温和,还有温柔,还有时时刻刻的注视,没有所谓的亲昵的名,那她是输了,还是赢了?
心底不由得涌起不甘之意,季云来轻咬唇,“暮哥哥,我……”
郁朝暮静静看着她,听她说,但她却被他平静无涟漪的眼神镇住,早已动摇的自信,在这一刻快速崩溃,令她没了说下去的勇气。
说了有用吗?对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诉说感情,注定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