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霆璟的心口被堵住一般，过去轻拍她的背。萧千函抬头看向他抓着他的衬衣，胳膊被玻璃刺伤鲜血早流到手上，鲜血染在了他的衣服上，但他穿的黑色根本看不出血的痕迹。

萧千函哭着：“爸妈死了，他们又一次死在我面前！我好没用……呜…我，我什么都阻止不了。”

没深究她的话，她崩溃的样子令司霆璟心如刀绞。

看到程子煜，萧千函发疯一样，“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来啊，杀了我，杀了我！”

程子煜皱眉，她生无可恋的样子和那个高高在上的萧千函几乎完全联系不到一起，没想到一场期待已久的好戏看得他很是烦躁。

她随手抓起地上的手枪要递给他，跪着向程子煜移去，不断说着：“杀了我，杀了我，杀……”

话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手上的枪。她才注意到这枪上有一个唯园的独特标志。

“我可答应了某人不杀你呢。”程子煜俯视着她，一脸看戏样。

身体僵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明白了，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司霆璟。

她注视着他，眼睛嗓子都无限涩痛，心早已痛到没了知觉，“是你？”

他没做任何解释，只是过来扶她起身甚至没有直视她，因为他根本不敢去看她此刻的眼神。

萧千函自嘲冷笑几声，狠狠甩开他的手，起身后退离他远远的。

“千千……”一只脚刚向她迈来一步，她下一秒就将手枪指向他，防备又狠戾。

司霆璟停住脚步。

程子煜似乎很满意，插着手尤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她自嘲道：“原来我不仅什么都阻止不了，我还什么都没改变。”

难怪上世程子煜可以如此顺利且残忍的灭她一家、难怪这世程子煜连w都可以舍弃、难怪仅仅不到一周就将萧氏从这么高的位置拉下来，难怪……他要带她去偏远的小岛。

萧千函笑道：“我竟会以为你爱我，没想到你和程子煜联手设了一个局让我心甘情愿往里跳，还真是，一出好戏。”

“千千……”司霆璟走进一步。

“砰！”男人左肩被打中。

“夫人！”听到枪声严助理赶紧进来，吃惊地看着萧千函举着手枪对准司霆璟。

司霆璟抬手示意不让任何人上前。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才能……呵，说什么也挽回不了了，事已成定局。

“砰！砰！”又是两枪打在他的两腿上。受伤跪倒在地跪在她面前似臣服于她。他难以无视她的眼睛，她眼里透出的绝望、冰冷、肃杀……是从未见过的样子。

程子煜都惊异于这样的她，绝望中的狠戾让人惊艳。他笑了笑，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她。

爱恨纠缠，不死不休？

“我说过，谁敢伤我我定会亲手了解他。”萧千函走过去，枪口抵住他的头。谁敢相信人人畏惧残暴不仁的唯爷跪在一个女人面前如奴隶一般等待处决？

在场的人都确信，这样的萧千函绝对开得了枪而将司霆璟杀死。

两人目光对视，司霆璟甘愿死在她枪下，最后贪婪的捕捉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将她的面容牢牢刻在心里。

“我恨你。”一颗泪珠滑落脸颊。

脑中全是萧家人的惨死，倒在她面前的父母，和司霆璟在一起的种种对她来说都变成了赤裸裸的讽刺。

两次的真心都喂了狗了，她好恨，恨自己没有早点识破，恨他们夺去自己的一切。

在扣动扳机之际，一个手砍刀将她放倒，程子煜接着她倒下的身体。

严助理这才大松口气。

司霆璟立马过去抢过来将她拥进怀中。程子煜瞥了他一眼，由着他去，自己向门外离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日后的萧千函定会更加迷人。想到此他的嘴角不自觉浮上明显的笑。

司霆璟如魔障般紧紧抱住她不放。严助理知道司霆璟现在有多痛苦便没有劝他而是让人抬轮椅过来。看着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深深叹了口气。

男人放任自己更严重的枪伤不管，在亲眼见到萧千函被徐医生缝好针、包扎好两臂的伤口后才放下心来，又亲手给萧千函身上数不清的擦伤涂上药膏后才肯接受治疗。在她身旁治疗时还一直看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离他而去。

直到陈嫂劝他身上血液的味道会影响萧千函的睡眠，他这才去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血腥味冲去。很快就又回到床边守着萧千函。陈嫂看着他们也心疼。未来的路怕是难走了。

司霆璟什么也不吃，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一夜。脸色乃至嘴唇都苍白无比。

终于天刚蒙蒙亮，萧千函长长的睫毛微颤睁眼，看到旁边的司霆璟眼泪就流了下来。他刚要说什么萧千函就拥住了他，司霆璟身体一颤。

听着她呜咽着，“…霆璟，我做了个梦好可怕，我梦到父母都死了，你也背叛我了……呜…”

司霆璟干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女人突然感觉到靠着他的一边脸上的湿热以及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她刚才的动作太大将他的伤口撞裂开了。

离开他的怀抱，试探着摸了下脸，看着手指上的红色血迹愣了一下，萧千函一把扯开他的衬衫，看到了渗出血的纱布。

顿然清醒，一切，都是真的。

“啊啊啊啊……”萧千函抱着头缩进墙角几近疯癫，“你们都要害我萧家，你们都凶手！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千千……”

司霆璟靠近一步她就如疯魔般尖叫：“啊啊啊啊……救命，救命！爸、妈救我，救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

他也慌张了，急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过去，别害怕别害怕。”

外面的保镖听到门内的动静赶紧进来查看，萧千函看到他们就想起保镖围守大门的场景。

“不要！不要！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不要！……”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重复着昨日的画面。

发现她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司霆璟怒斥进来的保镖：“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滚！”

没等保镖出门，萧千函看着阳台门就好比昨日那扇门，起身便要冲过去。司霆璟回头就看见她拼命往阳台那边跑，惊吓地快步过去紧紧搂住她阻止她的动作。

“千千！千千！你别这样，别这样……”神坛上的男人如此小心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