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在心中默数了一遍又一遍,这次,在青州城他们拢共也就十八人,丁峰与仲伟二人被都头留在了汴梁。
想要以十八人就要干倒青州城的府尊朱大成和城卫军统领孙觉愈,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要知道,青州城里的城卫军起码都有着上千之数,加上府尊朱大成的官差人数,已经数倍,不,是数十倍与他们。
这种人数上的相差实在是过于庞大,让人有一种无力感。
太难了。
这让李二不住地蹙眉,他想不到更好地办法来去做这件事。
应彦羡也知道此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查清做好的,所以,他还有时间去安排。
应彦羡不会平白无故拿着李二他们的命去送死,相较于朱大成他们的命,李二这些人的命贵重的多。
不过,应彦羡却不会就此退缩,那不是他的性子。
虽千万人,吾往矣。
人活一世,图的就是一个轰轰烈烈的疯狂。
“告诉手下兄弟们,这几日都勤练本领,不要让手中刀生了锈。”应彦羡吩咐下去。
孔四海直接回道:“都头尽管放心,咱老孔来操练他们。”
依着孔四海的操蛋性子,他才不会对谁手下留情呢,甭管是齐小鸣还是杜忠这两小子。
李二有些明白都头应彦羡这个命令,这是在做准备。
应彦羡又道:“这几日,李二恐怕你得辛苦一下了。”
没有办法,此事孔四海是做不来的,只有李二去做才会让应彦羡放心。
李二附耳上前。
……
在官道之上,一条长长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进,而看高举旗帜的颜色,竟是官家御用五爪金龙旗。
有些人看到之后是诚惶诚恐,连忙跪拜。
其实,这支队伍是皇长子赵顼的回乡省亲队伍。
前些时日,皇长子赵顼与向氏结为夫妻,而向氏的娘家人便是青州人士。
而今,皇长子对向氏爱怜,便与其一同回乡省亲,也好安了向氏之心。
官家赵曙更是赞同此事,这个举动表明了皇长子一家和谐,夫妇两人相亲相爱。
怎能不准允?
于是,便特赐了龙旗作为随行,一方面,表示赵曙对此事的重视,另外一方面,此举也长了向氏脸面。
这般,向氏便会坚定地站在了皇长子赵顼一方。
赵曙心知自己身体不好,宰相韩琦他们也劝说过赵曙早立太子。
可是,身为帝王的赵曙心知,他如果早早就册立的皇太子,势必,这位皇太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下面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便会群起而攻之,有害无益。
此事便一拖再拖,拖到他实在拖不动为止。
这也算是赵曙的一个小心机吧。
马车软塌之上,赵顼与向氏同坐,官道平整,少有颠簸,也不算遭罪。
向氏知书达理,为人和善,面容姣好。
赵顼也算满意,此桩婚事乃是父皇与群臣商议而来,他这个皇长子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况且,赵顼早就知晓,身为皇家中人,一切都要本着皇室为重。
向氏有着初为人妻的那种羞涩,面色中夹带着红润,显然与赵顼在一起时也是不适。
不过,两人却合得来,并没有因事端争吵过。
一身大红色衣袍,将向氏渲染的甚是艳丽,头戴宝冠,耳鬓白嫩。
赵顼也是尝过个中滋味,记忆犹新。
向氏为自己的夫君赵顼倒了一杯温茶,端到赵顼面前,道:“王爷,请喝茶。”
赵顼接过茶杯,对着向氏道:“婉娘,你我之间不必这般称呼,没有外人的时候直接称呼我夫君即可。”
王爷之间总觉得有些生分,让赵顼不舒坦。
向氏明白赵顼是一个随性之人,而且怀有大志。
府中只要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赵顼是不会插手的,任由向氏处理。
这也看得出来,赵顼对向氏的认可。
向氏对此自然是高兴的。
男主外,女主内。
向氏在出嫁之前就听过母亲的告诫,勿要给王爷添了家中内乱。
而向氏也深记这一点,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去打扰了赵顼。
你懂我心,我知你意,便是最好不过。
“妾身记下了。”向氏回道。
突然间,马车一阵颠簸,向氏一个不慎险些撞在马车车木之上。
幸好,赵顼眼疾手快,揽过向氏,这才避免了此事。
赵顼喝问:“发生了何事?”
外面人隔着窗帘回道:“禀告王爷,这里是淄州与青州的交界处,过了这段路程就会进入青州地界,可是,路段却是极差。”
赵顼听闻后放开向氏,道:“婉娘,你先待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向氏嗯了一声。
赵顼走下马车,四处张望。
这里明明是山清水秀所在,可是,却因为这条不平整的官道坏了整体构造。
赵顼蹲下身从官道上捏起一把泥沙,这段路程,经过风吹日晒,早就破败不堪,可是,却不曾见修缮痕迹。
就算是再好的马车从此地经过,也会异常颠簸。
赵顼问道:“这段官道如此崎岖,为何不见有官府修缮?”
下面人回道:“回王爷,这里是淄州与青州的交界处,恐怕两州都不想管此事。”
你推我,我推你。
一日过了一日,一月过了一月。
便如此耗了下去。
这就是不作为。
赵顼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哼。”
赵顼冷哼一声,简直就是混账行径。
这是官道,代表的是大宋朝的脸面,何况,每日间有多少邸报从官道送运到天下各州府衙,又有多少政令要通过官道传递。
倘若是因为官道破败缘由耽搁了这些重要事情,那么,简直就是不可容忍。
细细看去,上面竟还有着不少积水路面。
赵顼说道:“队伍继续行进,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说着,赵顼就带人驾马往前走去。
“都跟上,保护王爷。”
赵顼随身一众护卫立刻跟上,护卫在赵顼四周。
往前赶了约有三里路程,赵顼他们就被迫停了下来。
原因无他,此处有着一辆马车陷在了官道之上,三五人正在奋力推车,泥土被溅了一身却无济于事。
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