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嫔,不打眼,至于会一点医术,我表现出来的医术和太医比起来还弱一点,不会引起太大的骚动。”
裴筱是主角的命却没有主角的病,她从入宫开始就知道前路艰辛,再加上她父亲的离奇死亡,一路苟到最后才被发现她才是那个幕后黑手。入宫早期基本是个透明人,更不会去参与什么大事件。
“按理说,少了我,宫斗不会这么快激化才对。”裴筱一脸无辜。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随亦,你那时候叫我做的事情,是什么意思?”随翩记得随亦那时候说要帮裴筱报复回去的,还让她帮忙做了点事情。
“我只是让召你入宫的那个嫔妃……是丽妃吗?让她以为,皇后买通了她的手下要害她,那个嬷嬷是皇后的人,而除掉你只是皇后动作中的一环。”所以,在车夫看起来,裴筱的落水是嬷嬷推下去的!
要说挑拨离间内讧内斗,随亦不愧是要下地府受业火千年的存在,专业,高效,一击即中。
“看来你们党争真的很厉害哦。”随亦说话的时候,眼神格外无辜。
她只是,点了个导火索而已啊!
但是后面就噼里啪啦全炸了,明争暗斗甚至开地图炮无差别攻击,任敬远人在边关呢这都被埋伏两回了,京城那地儿是不是已经血流成河了啊?
随翩分分钟脑补出一场百万字恩怨情仇的厮杀大戏,并且深刻得觉得,这个国家迟早要完。内斗起来这么无所顾忌,连边关重将都下手,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下面的官员还能有个什么好?
“林姑娘。”沐风又来敲车窗。
“什么事?”随翩掀开车窗上的帘子。
“我们抓了些匪徒,你可以帮忙去看看吗?我们好问话。”沐风的态度比对一般的大夫还要客气。
“好,我……”裴筱还没说完就被随翩按下了。
“一般的外伤而已,我去吧,巧巧开个药方,反正不死就行了吧?”随翩跳下马车还不忘放下车帘,把裴筱遮了个严严实实。
“好,请。”沐风对她们的医术水平心里有数,治疗外伤,这一位随姑娘的水平的确不差。
说起来她们是有三个人,但还有一位随姑娘倒是很少露面,他也只是远远得看过两回身形。
因为此地法术不好修炼,幻术进展不大所以一直不方便露面的随亦暴风哭泣。
被活捉的山匪人数不少,大部分都只是胡乱裹了裹,鼻青脸肿的也没人看着,只有少数几个伤到了重点部位的被拖出来扔在稻草堆上,因为她们都是女子,担心被人冲撞任敬远还特地安排了沐风带了几个侍卫随行。
“浪费啊。”随翩让一个小个子俘虏给面前伤的最重的青壮上药包扎,不由得摇头。
“浪费什么?”随翩也学了些许医术,至少简单的外伤脉象没什么问题,正在给那个伤者把脉,她这一声叹正好被沐风听到。
“都是大好男儿,此地靠近边关,不去抗击外侮倒来截杀自家将军,你说,浪不浪费?”
“我们是活不下去了所以才……”一个俘虏还想挣扎抗辩,被侍卫用刀背砸在地上跪了个狗啃泥。
“所以啊,都是青壮劳动力,不管是被贪官污吏逼上梁山还是被钱财吸引走上邪路,不都是一种巨大的浪费?”随翩伸手去拿回小个子手里的药瓶,“我对你们的故事没什么兴趣,要听你们陈述的也不是我,我只是个大夫。”
灵体的特殊视野发现,那个畏畏缩缩的小个子俘虏借着身体的遮掩和随翩歪头对人说话的功夫,手中一抖,藏在袖子里的粉末就倒入了还剩下半瓶的伤药。
很专业嘛,一般人还真的看不出来!
随翩在心里暗叹一声,一个侧抬腿踹在小个子的心口,捏着他藏药粉的手腕直接把人提起来:“你刚才往往药瓶里加了什么?”
“啪!”粗瓷药瓶落地,小个子空出来的手中突然躲出一抹寒光直接捅向随翩的腰腹!
随翩提着他手腕的右手往上一抛,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得直接飞起来,手中的寒光歪了方向却被随翩准确得捏住他持刀的手,用力一抖就反剪在了他的身后!
这个时候,沐风才反应过来。
这位随姑娘,居然也有这样的身手?
“随姑娘,交给我吧。”沐风一挥手,看守的士兵纷纷拔出刀剑抵在俘虏的脖子上,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便是血溅五步!
随翩顺手啪啪两声卸掉小个子俘虏的胳膊,看沐风把人抓走才捡起药瓶。
“随姑娘,这个药瓶……”
“我拿去给巧巧……林巧看看他下的是什么东西。”随翩的脸色很不好看,身为医者,治病救命的良药却被人当成伤人害命的毒药,被当成害人的筹码和渠道,她怎么会高兴?
“随姑娘请回。”沐风点头,不知是答应了还是回去转告任敬远。
随翩转身,想了想还是从药箱里拿出几瓶伤药:“让他们拿去上药,到军营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是她的药有多好,而是这里根本没有重伤员。为什么这么巧合,随翩不敢,也不想多想。
她只想离这些莫名其妙的阴谋诡计越远越好!
“看来是有内应啊!”裴筱报出了毒药的名字,见血封喉,神情凝重。
“什么内应?”随翩不明白为什么跳的这么快。
她只觉得齿冷,其实大部分毒药,如巴豆,砒霜,是外用药,少量外敷并无坏处,下在外用伤药里也很有缓和的空间,没吃下去药效那么快,可见血封喉这种毒却是最见不得血的,一入血就没命,根本来不及抢救。
“他们大概是知道任敬远的伤势都是我们来看,而我们有把一瓶伤药反复利用的习惯。”裴筱颠了颠手中的药瓶,写上标签另外放好,毒药也是要,说不定能排上用场,别浪费了。
“一直有用俘虏来伤兵营做杂活的前例,这大概是想把这药用到任敬远身上吧。”
“他怎么确定会下到任敬远的药里,如果不是他用呢?”随翩觉得牙齿根都在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