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
“苗阿姨,管管你家大花!”
“梆梆梆!”
“这猫不是已经阉了吗?这猫叫的比春日里还瘆人?”
猫叫声戛然而止!
随翩本着一个医者济世救人之心才没有低头去看蛋蛋而是继续叫人救人!
只是那猫叫声越发的惨,声音都整整高了一个调!
叫的和被阉了一样惨!
猫叫声一声尖过一声,连窗户似乎都在颤,似乎那脆弱有可怜的玻璃下一秒就要碎了!
不仅尖锐,而且还有猫爪子挠墙的声音,哪怕是男人胆子大也心生寒战!
“md!这死猫!叫魂啊叫叫叫!”男人一脚踹在门上,一把钥匙掉了下来。
男人看到了,旁边被吵醒的街坊邻居也都看到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们又当看不到,继续敲门,嘈杂声迎来更多街坊邻居带着一脸怒色汇聚在门口又往前挤不过去,只能停留汇聚在门口,汇聚成人潮。
人潮汹涌,不停得拍击在那扇薄薄的木门上。
可这扇门就像是死了一样,除了猫叫,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直到个七十多岁半头花白的老太太也带着怒色下楼了,人群才像被分开的红海一样让出一条路。
“李奶奶。”
“李奶奶,你也被吵醒了?”
“我一个老太婆,吵不吵要什么紧?”老太太精神矍铄,怒气盎然,“就是我那孙子还要考试呢!三更半夜的这猫这么叫,孩子睡不好,考试怎么办?”
就是这会儿,猫叫也没停歇,反而因为距离近,叫的越发渗人。
孩子学习教育那是一等一的大事,谁敢耽搁?
“小苗,小苗,别睡啦,看看你家大花,吵得我们都睡不着了!”李奶奶果然德高望重,她一拍门,别的街坊邻居都闭口不言了,就听到李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晃晃悠悠得飘过院墙,落在了屋里。
“小苗的觉浅,怎么还没醒……”敲了两三下,屋里出了猫叫挠门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李老太太察觉出了不对劲,“你们敲多久了?”
“两三分钟总有了!”
“这猫叫有五六分钟了吧?”
李老太太这么一提醒,他们都发现了异样,七嘴八舌得说着话,夏日闷热的空气里就突然燃起一股子焦躁。
李老太太当机立断:“进去看看!来个后生仔,爬院墙上,看看里头有啥动静没有?”
“不用爬墙!”砸门主力军的男人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
猫爪子挠门的声音突然停了,下一秒那扇薄薄的,却仿佛天堑的院门被打开了。
一直凄厉尖锐的猫叫突然柔和了强调,“喵呜喵呜”的叫声委屈又心酸。
透过敞开的堂屋门,众人看到大花绕着躺在地上的苗小英团团转,刚才那么凄厉的猫叫,她却毫无反应!
“苗阿姨!”站在开门的男人旁边的女人最先看到眼神也最好,登时就惊叫了一声!
“小苗!”李奶奶年纪大了眼神却挺好,几步抢上前去,很多小伙子都没她身手灵活!
“快叫救护车!”男人下意识的就要掏手机,才意识到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就穿了条肥裤衩,根本没带手机!
“叫什么救护车啊!把人背上,坐电梯!”李奶奶不愧是当了整整二十年居委会主任的狠角色,当机立断十分果决,点了还打赤膊的男人来背人,又催促个站在人群外围的年轻人去按电梯,回过头吩咐女人,“别人别进来了!留个后生仔在这儿等着,你去找身份证社保卡找到了让后生仔送过来,你留在这儿看着,快打电话给小兰!”
“兰姐电话多少?”女人遇到事也懵了,李老太太这一连串的吩咐让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只知道照着她说的去做!
“去翻小苗手机!出了事我担着!”李老太太的尾音被关闭的电梯门夹断。
忙忙乱乱中也没人还记得找猫算账,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猫叫声停了。
随翩看了看眼前电梯,度量了一下脚力。
觉得一只猫在没有法术加持的情况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垂直面上跑得过厢式电梯的,人生地不熟的,她还没掌握猫咪寻物寻人的本事,跟不上电梯还会追丢。
更别说医院里都是病人,还有孕产妇和小孩子,猫就更加不适合过去了,谁知道碰到的人会不会对猫过敏?更不知道这只猫到底干不干净!会不会有病菌寄生虫!
作为一只猫,作为一只没有法术的猫,在面对急诊抢救的时候帮不上忙只能添乱!
多年前的职业本能和理智让随翩选择折返回去看院子。
反正都是街坊邻居,李老太太和苗小英不回来那男人总得回来的,要知道情况不急于一时。
回去正好赶上女人在给苗小英的女儿苗兰打电话。
“……兰姐,苗阿姨不知道发了什么急症已经送到医院去了,你快去医院看看她!可能要你签字的!”
猫的良好听力让随翩听到话筒那边中年女人警惕的声音:“哪家医院?要不要先打钱?”
随翩明白了她的顾虑,不知是随翩明白,女人也明白了,压根没提钱的事情:“李老太太亲自送你妈去医院的!哪一家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家最近的这一圈,我先问问明白再给你打电话!我在你家看家呢!”
全然忘了背着人的苦力是她刚刚滚被窝的男人。
随翩再次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骗子都破产败家晚景凄凉死无全尸。
这群龟儿子让人们让人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正事儿!
听到“李老太太”这个名字让苗兰认可了电话的真实性,随后大脑被“妈妈突发疾病险些丧命”的事实打击得都失了魂,声音都逼出了哭腔:“好,好,我马上到!”
“你要过江呢,缆车都停了小心点!有李老太太看着呢,不会有事的!你妈现在全靠你照顾,要是你也倒下了,我们还要照顾两个人!”女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说不出章法,只能尽量安抚几句。
“知道了,好,谢谢你们。”电话那边传来些许细微的杂音,就连忙着唠叨的女人都没意识到,随翩却听到了,“好,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