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云彩卿从苏青婉的房间出来,惊呆了前来服侍主子的珞珞二人。
云彩卿心情不错,就是有点困,无视门口的两人,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自己的殿中,洗漱完毕,又到了苏青婉的侧殿。
苏青婉正在用早膳,云彩卿一进来就看到她拿着桂花糕喂团子。
这一幕,太熟悉了。
“你怎么知道团子喜欢吃桂花糕的?”云彩卿激动地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苏青婉眨巴着眼:“这不是云姐姐在延慧宫说过的吗?”
云彩卿略一回忆,想到了当日在延慧宫的场景,松开她的手,“抱歉,是我忘了。”
经过昨夜的畅谈,两人熟络了不少,主要是云彩卿对她更熟悉了,苏青婉则了解到云琅现在是骁勇大将军,驻守在接壤大雍的颍河,无召不得入京。
云彩卿昨晚表达了进宫并非她本意,之所以进宫,是迫不得已,苏青婉推测楚恒是不放心云琅,才纳云彩卿入宫的。
后宫风平浪静没几天,唐心柔差点被一则消息给气倒。
皇上昨晚召了时贵人侍寝!
听底下的人说,时贵人傍晚时分在御花园起舞,当时,皇上从御花园过,刚好瞧见了,这一瞧便被时贵人的翩翩舞姿吸引了。
“皇上还是召了嫔妃侍寝,说到底是本宫年老色衰了!”唐心柔瞧着镜中的自己,恨恨地说着。
“皇后莫要恼怒,皇上最爱的还是您,什么时贵人,也就得意这一两日。”素娥劝道。
“给本宫查查这时贵人是何出身!”
“奴婢已经让人去办了。”
虽然皇上已经选妃多日,可他这些天每晚都歇在她朝凤宫,好像那些女人是用来堵住朝臣的悠悠之口的,现在有了时贵人这一特例,剩下的人定会有样学样,她如何不怒。
接下来的五日,皇上都是召的时贵人侍寝,不仅如此,还将她升为了时嫔。
这下唐心柔可坐不住了,在摔了前阵子皇上送她的玉佩后,就让人将时嫔喊来谈心。
另一边,苏青婉三人也到了御花园。
苏青婉闷在殿中精进修为,云彩卿也专心武学,两人偶尔会聊会天,但从未出过韵聆殿,她们身边的侍女都看不下去了,这宫里面哪个娘娘不想着在外头能偶遇皇上。
同殿的肖云涵早就被丫鬟撺掇着接连三日在御花园闲逛了。
今日,她不仅自个外出,还将苏青婉和云彩卿喊上了。
苏青婉心想着确实该接近楚恒,才能伺机复仇,所以就同意了。
而云彩卿纯属练武练久了,想带团子出去走走,也没拒绝。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地来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很大,里面有牡丹亭,翠竹轩,雅兰阁,墨菊园等等,都是根据所种植的花的品种而命名的。
肖元涵穿了件孔雀蓝的及地长裙,头上点缀了几支蓝色花簪,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云彩卿装扮简约,杏黄色对襟窄袖长衫,头发高高挽起,看起来很是清爽。
苏青婉也被小蝶她们拉着格外打扮了一番,烟青色的广袖裙,配上仙女髻,加上她那我见犹怜的小脸蛋,像极了误入凡尘的小仙子。
肖元涵道:“前方是墨菊园,现下是菊花将要绽放的时候,皇上去那儿的几率比较大。”
楚恒一开始并不喜欢花草,只是每日处理朝政,看到的不是大臣就是奏折,看烦了,就会到御花园闲逛。
后来,似乎是御花园来得多了,也对花草有一定的欣赏,谈不上最喜欢哪一类花,每回都是根据心情而定。
皇后独爱莲,他也会爱屋及乌,多关注几分,但不代表他也喜欢莲花。
这时候,清馨池中的莲花正艳,每次去朝凤宫的时候,都能瞧见,看多了也就腻了。
刚绥安说御花园中的菊花有盛开的迹象,便转道往墨菊园而去。
现下的墨菊园可比往日要热闹得多,后宫妃嫔来了十多个,各个美若天仙,菊花的清香都被胭脂味给掩盖了。
薛赋音与赵欣然联袂而来,一个穿华丽的宝蓝色宫装,一个身着艳而不俗的胭脂红。
余下的贵人、良媛、美人也都将自己最有优势的一面展现出来。
薛赋音一见到抱着猫儿的云彩卿,便忍不住道:“云嫔也来赏花啊。”
云彩卿道:“不赏花难道赏人?”
略一停顿,接着道:“原本是来看花的,可这里花只开了几朵,庸脂俗粉倒是有一堆,我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被熏着。”
言语中嘲讽的意味十足,像是与薛赋音有过节一样。
薛赋音发出银玲般的笑声,“说得对,依我看云嫔身边的两位就挺俗气的。”
赵欣然跟着道:“也不量量自己是何姿色,就敢穿孔雀蓝这等高贵的颜色。”
这话直指肖云涵,盖因她身上的衣衫颜色与薛赋音的裙子颜色相近,可很明显,薛赋音穿蓝色更加有气质,在这一对比下,她则显得小家子气。
这点她心里明白,可被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再瞅瞅旁边的人都带着似有似无的讥笑。
肖云涵顿时涨红了脸,又羞又恼。
情急之下,说道:“我就算不如薛嫔,也轮不到赵常在置喙!”
她难得硬气一回,可这一出言,便得罪了赵欣然,这是她得罪不起的,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能在这时候低头。
当众被驳了面子,赵欣然愤愤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肖云涵沉默了,刚才的反击已经用了她所有的勇气。
赵欣然得寸进尺:“怎么不说话了?既然认清了身份,换做我是你,就赶紧将这身衣裳给脱了,找个地方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
苏青婉看不过去了,道:“赵常在,这里是后宫,我们都是皇上的妃子,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苏美人,我又没说你,你站出来作甚?看你这装扮,倒像是大户人家的青衣小厮。”赵欣然冷笑道。
苏青婉道:“喔,我倒是想起一事来,赵常在不是在禁足中,怎么出来了?”
赵欣然抬起下巴,“皇后娘娘已经解了我的禁足。”
“这样啊,可我怎么觉得赵常在并未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
“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皇上的妃子,论品阶你确实低于肖才人,是该听从她的教训,可从刚才的话来看,赵常在还是将自己当做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以国公府的势力欺压皇上的妃子,这样可不好。”
苏青婉语调缓慢,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犹如带刺的寒芒,刚好戳中赵欣然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