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瑟最终还是跟着江御回了他家，因为一通江奶奶打来的电话。

老太太睡一觉醒来发现江御还没回来，于是给他打电话。

江御这个心机鬼，故意跟老太太说许瑟也在网吧，说她家没人她一个人在网吧多惨多惨，老太太顿时就心软了，非得让许瑟过去，不去的话她就来网吧找她。

虽然知道老太太不可能找到网吧来，但是许瑟怕她真的大半夜出门迷了路。

挂了电话之后，江御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奶奶说的。”

许瑟不忍气，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江御，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啊？”

江御也不恼，唇角勾着，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小，许瑟没听到。

时间也差不多了，江御护着她从内圈出去。

他们路过柜台时，付琛罕见地起身，和江御说了再见。

江御“嗯”了声：“你别熬通宵，程清雇的另一个人应该也快到了，回去路上小心。”

他说好，目送着江御和许瑟出去后，才坐下来。

往公交站走的时候，许瑟想到江御冷淡又认真的关心，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江御问。

许瑟摇了摇头：“没，我就是觉得你俩这相处方式挺有意思的。”

一个古板机械得像个老干部，站得笔直，像是目送领导离开一样。

一个一本正经地用着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

“对了，他是你同学？”

“嗯，你还记得温谨吗？”

夜色四合，他们走过一个小巷子，路灯的光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江御回了一下头，影子胶着在一起，像是最亲密的情人一般。

“他就是被温谨骗了钱的那个人？”

许瑟的声音把他拉回神，他转过头，看着前方的路，“嗯，他叫付琛。”

地上的积雪要第二日清早才有人扫，许瑟穿着靴子，走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许瑟忽然玩心大起，故意将踩雪的声音弄得极响。

她走得快，江御拉住她：“你小心点，别摔了。”

“不会！”

江御跟前有个积雪化成的小水坑，许瑟扶着他的胳膊，一脚踩了下去。

水花四溅，江御一点都没有被波及到，倒是她的鞋子，被浇了个透。

冰凉的水从短筒靴上方灌进来，许瑟被冻得缩了一下。

“我操，冷冷冷冷冷！”

“把鞋子脱下来。”

许瑟撑着他的胳膊，将鞋子和袜子脱下来，乍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脚趾蜷了蜷。

许瑟拎着鞋子：“我要单脚跳着去公交站了，你扶着我点，别让我摔得太惨。”

“等等。”江御喊停她，松开她的手，在她跟前蹲下，“上来。”

许瑟下意识地拒绝：“不用，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御打断了：“快点，别耗着了，小心感冒。”

许瑟拎着鞋子站在原地，路灯的光撒在少年的身上，大抵是夜色太柔和，许瑟觉得自己心里某个地方被戳动一下。

像是有颗种子，慢慢地破土而出，露出一个芽尖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