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啊!叶开怯意的呻吟了一声,一年多的异国生涯,八个月的海上漂泊,一到南洋又接连收到噩耗,下了船,连澡都没好好洗,家门都没进,就四处奔波,今天终于能休息一下了!
已经显得有点珠圆玉润的阮氏玉琬点燃了一盘熏香,又来给他揉肩捏头,生完孩子身材更显丰满的阮氏梦则把叶开的腿抱在怀里轻轻的敲着。
叶开感觉到了一阵极度心安的感觉,虽然这以前他跟阮氏玉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却能带给他不错的感觉,一种放松身心的舒服感。
“爹爹!爹爹!我要跟爹爹一起睡!”就在叶开快要睡着的时候,小团子抱着一只用布缝起来的老虎玩偶从门外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不知所措的保姆。
“好勒!今天就让小团子跟我睡!”叶开一下就没了睡意,他张开手把儿子抱在怀里,狠狠地一顿亲热。
“这个孩子,还是算在阮氏梦的名下吧!你急什么,我们还这么年轻,以后会有很多儿子的!”
亲热了一会,叶开看着总是不由自主瞟向小团子的阮氏梦,随后对着阮氏玉琬说道。
来自后世的叶开不太能理解这种习惯,他总觉得强行将孩子和母亲分开,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侯爷!这是不合规矩的,按照规矩,这个孩子必须要算在我名下的!”正在给叶开捏肩的阮氏玉琬突然沉声反驳道。
“侯爷!梦不敢有此奢望,不敢!”阮氏梦赶紧跪下摇头,虽然她很想同意,但还是知道轻重的。
儿子算到他的名下,那就成了不能继承家业,只能分些财物的庶子。
如果算到阮氏玉琬的名下,就算以后阮氏玉琬也会生下孩子,但总还有个嫡子的名分。
叶开摇了摇头,还是准备劝说两句,阮氏玉琬抬起头来,一脸坚决的看着他。
“侯爷,自古男主外女主内,既然我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后院之事就应当我说了算!”
叶开被噎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在床上柔软似水的阮氏玉琬,可不是什么蠢萌小白兔。
她不但有心计,还是个有见识,有才情,有自己的主见,还有点心狠手辣的主,自己决不能被她那个伤春悲秋的女文青外表迷惑了。
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小嘴巴,叶开这才想起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是被阮氏玉琬那副伤春悲秋的柔弱女子外表给迷惑了,才会稀里糊涂的自己走进陷阱的。
“好吧!那就你自己做主吧!”叶开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所谓贤内助嘛,这种王室家族培养出来的大妇,又比他更熟悉这南洋各国的王室之间的联系,也比他更熟悉越南人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当一个内宅妇太可惜了,应该把她的能量发挥出来。
眼见叶开尊重了她的意见,阮氏玉琬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儒家文化下的正妻其实是有很大权力的,她是男主人的伴侣,同时也是这个家庭的合伙人,跟阮氏梦这种婢女或者侍妾是两回事。
而拥有内宅的管理和处置权,则是一个女主人的最基本权力,如果这个得不到承认和尊重,那绝对是很大的侮辱。
“既然我们是夫妻,你跟我说说,你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他有什么变化,还有我带来的这些西人精兵和西人巨舰应该怎么办?”
叶开对于如何处置自己从法兰西带来的这些军人,一直有点举棋不定,特别是法越凡尔赛条约中,注明了是法兰西政府援助给阮福映的五艘战舰,以及远东雇佣兵二团的一千四百士兵。
说实话,他是真不想交给阮福映的,不管是第二团的士兵,还是那五艘战列舰,虽然老旧了点,但总归还是有几百门炮的。
本来荷兰巴达维亚当局的海上力量就要略强于他,要是再把这五艘战列舰交换给了阮福映,那他跟荷兰人直接的差距,就更大了。
“侯爷此等军国大事,我一介女流身居后院,岂可妄言!”
阮氏玉琬可能觉得叶开是在试探她,所以坚决的摇了摇头避而不答。
“什么妄言,什么军国大事,这北大年叶家,就这么十来万人的规模,谈何军国,让你说,你就说吧!”
叶开晒然一笑,他又不是紫禁城里的皇帝,用得着搞什么后宫不得干政嘛。
阮氏玉琬认真的看了叶开两眼,发现他确实是不在乎后,才慢吞吞的开口。
“那玉琬就坦言一二,我观侯爷似乎不大看得上家翁的这份基业,但您可知,就是我兄长,他现在能自己控制的力量,也不一定比侯爷的家业大多少!
或许精兵战将多过侯爷,但其他地方是有所不如的,以侯爷之雄姿英发,北大年叶家迟早可以成为一方霸主,这份别人几辈子也挣不来的家业,侯爷可不能小视了!”
叶开坐直了身体,阮氏玉琬说的是有点道理的,叶开其实一直没把北大年叶家这份家业多看得上眼。
他眼中一直看着的是北越之地,或者是整个满清统治下的中国,所以叶家这十来万人,几个城镇的小势力,在叶开看来,这不过是他积蓄力量的垫脚石而已。
“你说的对!我确实小视了叶家这份家业,没有对叶家进行深入的改革,所以才导致了叶福泰等人,可以有趁我不在架空我爹的机会!”
“那侯爷何不趁现在这个机会,彻底改一改叶家的规矩呢?
叶家族老,大多尸位素餐,您分给他们的北大年七个县,全部被他们弄的乌烟瘴气的,不但是唐人不满,本地的马来人更是怨声载道,武吉斯人一来,瞬间就丢了个精光!”
看见叶家确实是想听听她的意见,态度还很诚恳,阮氏玉琬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可以说比起叶开,她才是真正接受过一些帝王教育的人。
叶开轻啜了一口阮氏梦递过来的茶水,做了一个继续说的姿势,他觉得阮氏玉琬还是有点见识的。
“玉琬这两年来翻遍了南洋之地华人的记录,妾发现,整个南洋之华人,多用公司之名行行政之事,又以洪门规制和忠义节气统御武力,能者上,不行者下,这种模式,远比叶家的家族模式更有战斗力,侯爷何不效仿一二?
您既是我广南之县侯,又是暹罗人之銮爵,身份尊贵在南洋华人中就没有第二个了!
除此之外,您还手握几千西人大兵,西洋巨舰十余艘,就算是巴达维亚的荷兰人都不敢小视于您。
如今天朝乾隆皇帝视南洋华人为背国之蛮夷,洪门又以反清复明针锋相对,这是天赐之机啊!
如果侯爷能改组叶家,成为南洋华人之靠山,尽取叶氏族人乃至南洋华人之心,即使是要成就宏图霸业,也非难事啊!”
公司与洪门,确实是南洋华人最常见的组织模式,比如历史上1860年发生在双溪乌戎,也就是今天马来西亚著名华人聚居地芙蓉县的大规模械斗,就是因为华人组成的海山公司和义兴公司争夺锡矿而起。
双方在半年内发生了数次规模达到数万人的战斗,华人死伤五千多人,马来土著更是光被杀就高达万人,连英国殖民者都只能暂避锋芒,不敢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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