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月十七日,勒阿佛尔港,宛若宫殿庞大又舒适的大明皇贵妃号皇家客船,出现在了港口。
阮玉琬之所以选择这里,因为这是叶开上一次登陆法兰西的地方,当年第一次到达欧洲的叶开,第一站就是这里。
不过今天的勒阿佛尔港没有叶开第一次来时那么人山人海了,自从攻陷巴士底狱之后,整个法兰西一直处在不断的动荡之中。
各派势力,各种各样的人物你来我往,如同唱戏一般的出现,加上处死国王这种事情引发的欧洲所有君主制国家的敌视,法兰西,特别是巴黎人民的日子并不好过,也就没了多大的心思来看热闹。
现在他们越来越期待能有一个稳定的局面,期待一个能保卫法兰西的强人出现。
从这点看,法兰西的共和制并未深入人心,人民还是渴望着一位强权人物的带领与保护,或者说对于现在的法国人民来说,只要能保证他们在大革命中得到的胜利果实不被夺走,在一群督政官打来打去和一个强权人物之间,他们会果断的选择后者,而刚刚在埃及大放异彩的拿破仑.波拿巴,无疑正是这样的人选。
其实现并不是一个合适访问巴黎的时间点,因为现在,法兰西几乎和欧洲所有的国家都处于敌对状态。
因为他们搞了共和制这种让所有欧洲君主都深恶痛绝的政治模式,因为他们将路易十六的头给砍了,这让所有的大公、国王、皇帝乃至沙皇们胆战心惊,必须要消灭这个异类,成了所有欧洲君主的共识。
“安娜.玛格丽特,根据大明复兴皇帝陛下的旨意,我在此册封你为大明帝国的子爵,以褒奖你在清莱之战、瓜水溪两战中护卫皇帝陛下的功绩!”
勒阿佛尔港市政厅,一场中西结合的册封仪式正在进行。
站着的是身穿大明皇贵妃冠服的阮玉琬,她头戴叶开特别准许的皇后才能用的双凤翊龙冠,身穿黄色云纹大衫,胸前挂着深青色织金云霞龙纹水滴坠霞帔。
而半跪着,是穿着一身欧洲圆裙,叶开曾经的亲密战友,伯多禄的教女,曾经在清莱和突袭武吉斯人战斗中与叶开并肩作战的安娜.玛格丽特。
安娜眼中含着泪水站了起来,她也说不清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好还是坏,当年如果她选择继续跟随叶开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大明帝国中唯一的西方人贵妃了,生活肯定也比现在豪华富贵的多。
不过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女儿,她又觉得这个选择似乎也没有错,而且复兴皇帝还挺念旧情的,还记得当年她的功勋。
一个大明帝国的子爵,正是安娜所需要的,因为玛丽王后封给她的阿扬日女爵在大革命后,就已经不存在了。
而且因为她一直和玛丽王后有联系,还差点被革命党人抓捕,如果不是受过复兴皇帝恩惠的拿破仑保护的话,她最少也已经在监狱中了,但现在好了,一个大明帝国的子爵,至少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陛下,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路易十六陛下和玛丽王后的长子路易.约瑟夫.泽维尔.弗朗索瓦已经在一个月前去世了,奥地利宫廷在弗朗茨二世的授意下封锁了消息。”
册封完毕,在阮玉琬的临时行宫中,安娜就奉送上了一个极其劲爆的消息。
“嘶!”阮玉琬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难道她的丈夫叶大皇帝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下皇帝手里的路易.夏尔就值钱了啊!虽然法国现在已经是共和政府了。
可共和这玩意,在后世人看来是先进的,司空见惯的,但在这个时候,共和制就跟非主流杀马特差不多,君主制仍然是现在的绝对主流。
毕竟拿破仑才刚打算发动政变,还没向欧洲诸国输出革命,所以阮玉琬觉得,法兰西的王室还在法理道统上拥有着这个国家,叶开现在就相当于将法兰西最正统的继承人捏到了手中了啊!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阮玉琬苦笑着看着安娜,话语中有些酸溜溜的。
“你还是叫我阮姐姐吧,我可不是皇后,皇后是另有其人,如果不是现实需要的话,我这可是相当僭越的举动了!”
安娜她当然认识,曾经某段时间,她可是把这个枪法精准又特体贴的法兰西金毛妞,当成了最大对手的来着。
而安娜当然也知道阮玉琬只是皇贵妃而不是皇后,因为她可能是欧洲最清楚东方权力模式和复兴皇帝本人的性格的欧洲人了。
跟西方不同,在东方就算是皇后都没有资格可以称陛下,就更不用说皇贵妃。
但要是阮玉琬不给自己套个陛下的光环,她做出的承诺可就会大打折扣,也会影响到欧洲人对她的信任,所以在叶开的允许下,身居欧洲的阮玉琬,可以自称皇后并使用陛下这个称呼。
“陛下,西方人有西方人的习俗,东方人有东方人的规矩,但现在你是在欧洲,所以你就是皇后,就是陛下!”安娜正色说道,随后她靠近了阮玉琬一些。
“陛下,您的十万银元,我已经提前送到波拿巴先生兄长约瑟夫.波拿巴手中了,我也表达了复兴皇帝陛下和大明帝国对于他们的支持,现在,波拿巴先生托我向您致谢,并且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拜托您一件事情!”
是的,拿破仑最终还是决定从埃及秘密返回法国,当然差不多两万人的法国东方军团远征军,则就直接被放弃了。
拿破仑只带了五百多心腹和军官,八月从埃及启程,十月除就已经回到了巴黎,并且还提前和阮玉琬搭上了线。
搞政变可是需要钱的,同军权一样,财权也是必不可少的部分,拿破仑雾月政变的经费,就来自大银行家巴诺等人的赞助。
而巴诺也只是浮在表面上的人物,真正支持拿破仑的,是法国的大资本家们。
他们在打倒了国王、教士和贵族之后吃了个脑满肠肥,而一旦稳定下来,他们又害怕民众的革命情绪继续高涨,最后会把他们的命也给革了,所以就迫切地选中了颇有声望的拿破仑,希望拿破仑能稳定局势,并保护他们的财产和利益。
不得不说,阮玉琬搞别的或许差一点,但搞政治斗争的眼光和嗅觉是非常敏锐的,她几乎没有多少犹豫,眼睛不眨一下的就拿出了十万银元支持拿破仑。
“你说吧,安娜,是什么忙?你和波拿巴先生都是皇帝陛下的好友,我一定会支持你们的!”
安娜点了点头,大革命时期是拿破仑看在叶开的面子上保住了她,她也早就被视为了波拿巴一党,她开在巴黎、土伦、奥尔良等地的奶茶馆和咖啡馆,没少被拿破仑当成打探消息的据点。
“波拿巴先生准备明天动手,但是其中有一个重要人物很麻烦,那就是跟陛下您一起到这里的临时大使让.巴普蒂斯先生。
他曾是督政府五百人院的主席,也曾经是莱茵河军团的司令,是法兰西占领荷兰的英雄,在军队中有一定的号召力,但他同时又是督政府的支持者,很可能会反对波拿巴先生,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帮我们拖住他几天!”
拖住几天!?阮玉琬暗中捏了捏拳头,让.巴普蒂斯确实在勒阿佛尔,因为他是督政府派来迎接阮玉琬的,而阮玉琬带着一支三百人的精锐近卫,也确实有困住让.巴普蒂斯的能力。
“好!”阮大野心家咬了咬牙,一国皇妃从出访的使节转变成政变者的同谋,这可真是千古奇观,但想到叶开走时的吩咐和目前的局势,阮玉琬还是决定冒一把险。
“陛下您放心吧!全法兰西的军人和大资本家都支持波拿巴先生,而且一旦波拿巴先生掌权,归还国王制药厂的事情,立刻就会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