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勇的妻子王娟送完孩子上学回来,手上提着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新鲜蔬菜,见一男一女站在自己家门口,便走过去问了问两人有什么事。男子亮明身份后,王娟显得有些紧张,这种紧张并非做贼心虚的惶恐,而是一种下意识反应,普通人见到警察找上门大多是这种反应,毕竟谁也不希望祸从天降。
王娟请两人进去后,招呼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提着菜进了厨房。
客厅里面的窗帘拉开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里面显得整洁而明亮,桌上摆放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新鲜莹润的百合花,雪白的花瓣浸润在阳光中,宛若琉璃般通透无暇。客厅的整体布置,温馨洁净,从中不难看出女主人是个很爱干净的人,除了茶米油盐,内心深处仍怀揣几分诗意和浪漫。
南潇观察了一遍客厅,注意到其中一个细节,在这样温馨的布置中,没有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这显得有几分不同寻常,或许是其中一人不喜欢照相,又或者,两人都不喜欢。
王娟从厨房出来后给沈洛白和南潇各倒了一杯水,问两人来找她有什么事,显然她还不知道侯勇已经遇害了。当南潇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时,王娟的反应先是震惊,然后一种复杂的情绪从她眼底溢出,在那张五官清秀的脸上扩散,蔓延,恍若流感病毒一般……最后她的眼神黯了下去,整张脸也如花朵一般枯萎,惨淡无光,归于长久的寂静。
南潇敏锐地观察到,当听到侯勇遇害的消息时,王娟的神情变化当中流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但那丝变化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恍若水面的微小涟漪,稍纵即逝,让人难以捕捉。
在这看似温馨明亮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黑暗和冰冷。
等王娟接受侯勇遇害的这个事实后,南潇开口问道:“王女士,关于您丈夫的事,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王娟迟疑了一会儿,嗫嚅着嘴唇似要提问,最后缓缓摇了一下头。
接下来,沈洛白开始提问:“死者有什么仇家吗?”
王娟同样摇了摇头,答道:“他在外面的事,我从来不过问。”
沈洛白停顿了一下,问出下面这个敏感问题,自从和南潇在一起后,他冷冰冰的外壳似乎变得有了几分人情味。
“你和死者感情好吗?”
王娟再次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佐证和辩解,让人清楚地感觉到她在说谎。
“昨天上午十点,你在哪儿?”沈洛白继续问道。
王娟答道:“我在家,”又补充道,“平常,我送孩子上学后就在家待着,”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不愿说出来,将话锋陡然一转,问道,“警官,你们是不是怀疑我老公的死和我有关?”
沈洛白道:“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感觉他下一句话极有可能是把无情的冰刀子,南潇拉了拉他的衣服,续道,“事情还在调查当中,警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姑息养奸。”见王娟的神情放松下来,南潇继续问道,“王女士,能说说您和您老公是怎么认识的吗?”
王娟答道:“是我老公过年回老家的时候,亲戚介绍认识的。”
“王女士,据我们所知,您大学毕业后就和您老公结婚了,这其中是有什么缘由吗?”南潇问道。
王娟抿了抿嘴唇,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脸色也变得有几分难看,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开口说道:“他对我家挺好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对我和孩子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