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季凌将一张照片放在吴江面前，问道：“你认识她吗？”

吴江保持沉默，视线在照片上扫了一眼，那张冷漠的脸没有流露出情绪上的变化，仿佛沙漠中一块久经风沙刻蚀的岩石，在烈日和严寒的交替变换中，早已丧失了生活的热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等了一会儿，季凌又将一份化验报告打开放在吴江面前，说道：“你头上戴的假发和我们在刘艳公寓里找到的假发成分一致，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吴江依旧保持沉默。

一个小时后，季凌从审讯室里出来，神情显得有几分气馁，“老大，问了半天，那小子就是不肯开口，我估计他就打算这样和我们耗下去，关键是咱们现在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是他杀了侯勇和刘艳，单凭一根头发也只能说明他去过刘艳的公寓。”

“也许，有一个人能让他开口。”南潇道。

两个小时过后，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她没有立即走进去，面上笼罩着一层复杂的神色，整个人显得紧张不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她提步走了进去。

仿佛感应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吴江抬起头，脸上冷漠的神情在一瞬间融化，眼睛里亮起激动的光芒，不消片刻，那光芒又黯淡下去，他的脑袋也埋了下去，似乎不想让来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王娟在吴江对面坐下后，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一别十年后的见面，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吴江开口打破沉默，低沉微哑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奈。

“你不该来这儿。”

“警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想到侯勇做的那些事，王娟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情绪激动地哽咽道，“都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听见王娟哽咽的声音，吴江抬起的手在空中停了停，又收了回来，蔼声道：“错的不是你。”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续道，“我今天估计回不去，你能不能去看看我父亲，他身体不大好，我怕他一个人在家会出事。”王娟点头答应。

吴江将住的地方告诉王娟后，还想再跟她说些什么，突然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大喊一声“快走！”，王娟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吴江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门外看守的警员立刻冲进去将王娟带离审讯室，周城迅速找到走廊里放置的消防灭火器拿着它冲进房间救火，随后，季凌也拿着消防水枪冲了进来。

当火势被扑灭后，吴江已经被烧得全身焦黑，死状和侯勇一样恐怖，牙齿和头盖骨裸露在外，眼睛的位置变成了两个黑漆漆的窟窿，嘴巴不可思议地张大着，有黑烟从里面冒出，空气里弥漫着血肉烧熟的焦糊味，闻着让人想吐。

看着昔日的恋人在自己眼前被活活烧死，王娟几近陷入崩溃的边缘。等她情绪平复下来后，由季凌送她回家，而沈洛白则带着南潇和周城前往吴江的住处。

吴江父亲听闻噩耗，一时没撑住当场晕了过去，周城立刻将老人送往医院。

在吴江房间里，南潇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封信，信封存完好。

南潇打开信，里面是一张漂亮的信笺，金色的纹理，上面用黑色的线条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汉字，却又没有清晰的笔画，看着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小孩天马行空创造出来的字，整体轮廓看起来又像是英文字母。

“是某种暗号吗？”沈洛白道。

南潇将信笺递给沈洛白，说道：“这应该是加密了的汉字，用汉字作为母本，再用非汉字文字作为父本进行混合，衍生出加密的子代。”

对于自己这个女朋友的博闻强记沈洛白已是习以为常，但听到上面这段话，他还是由衷地说了一句，“你懂的还真多。”南潇微微笑了一下，回应道，“你懂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