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即将落山,周围温度开始下降了。
杜无月因为提前准备好了一些衣服,所以问题不大,长兴言因为有夜之女神的祝福,身体逐渐得到强化,所以不怕冷,赤信瑞因为经常喜欢在晚上做事情,吹起的凉风反而恢复了他的精神,至于有些娇弱的让兰泽么,她有少映寒。
但其他的学生却没考虑这么多,虽然白天的温度很高,所以不管穿什么,都只会觉得热,但到了晚上,不少人就开始瑟瑟发抖了。
“今天就到这吧。”坐在第一辆马车的教师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大麻袋的东西,“这是压缩过的干粮。”然后一人一块分了下去。
接过那硬邦邦的一块东西,不少人都陷入了沉默,这真的能吃?
杜无月想了想,用手指敲了敲干粮,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从箭袋里拿出一支箭矢,将尖锐的头部对准了干粮,接着用力地刺了下去。
只听见“叮”的一声,犹如铁器与铁器相互撞击的声音,他手里的箭矢被折断了,但干粮的表面却没有任何的痕迹。
这玩意应该能用来防身,迷惑性还挺大的。
不过要是想吃的话,他将大拇指放在了干粮上,用尽力气,就算手指头已经开始充血发红了也没有用,依然是原来的长方体,连一点碎屑都没有掉下去。
如果用水的话或许能稍微软一点吧。
突然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看,原来是长兴言正在借着增幅过的身体,强行去啃干粮。
但已经出血的牙龈似乎证明了他有点力不从心。
另外三个人也无可奈何地互相看着对方。
杜无月挠了挠头,要不把这玩意先藏起来,反正他也顺便带了干粮,因为猜测到了这种情况,就当用吃的换了个暗器吧。
这个时候,一开始的老师提着干瘪下去的袋子,走回了第一辆马车,站在上面,“这玩意是能吃的,但不是现在,等到了目的地,这可能就是你们每天的食物了。”
所有之前正在议论纷纷的人立刻闭上了嘴,看了过去,似乎有些不愿相信对方的话语,眼神中只有质疑。
杜无月除外,他清楚地知道,一座城市里如果存在黑乌鸦的商会会有什么下场,因为他们所给出的赏金非常的高,因此大部分人都会有着不小的财富,因为商人们也会提高自己商品的价格。
没有人会反对这种情况,对于黑乌鸦而言,只要能有源源不断的“商品”,他们就不可能会亏钱,对于选择接取任务的冒险者,能获得更多的金币,物价虽然涨了,他们能赚到的钱也往上加了,大不了以后换个乡村,隐姓埋名,其他那些销售货物的商人们也能赚到更多的钱,谁会不高兴呢?
也就只有像杜无月这种,一直不会去接那种任务的人会吧。
如果只是普通的边境城市,他所能赚取的银币已经足够他生活了,但在他的城市却远远不够,就算是那已经放了几天的面包,都会价值好几十枚银币。
除了自己没有钱,其他人的排挤也是他离开的原因,一个不愿意接取丰厚报酬的人在其他人眼里是什么?
是圣人么?是高傲而不屈的人么?是值得称赞的人么?
都是,但就算都是又有什么用呢?
在一群穷人里,富人就是异类,在一群富人里,穷人就是异类。
而没有选择赚取这种金币的杜无月就是异类,就算是对的,在其他人眼里,也只是一个异类。
因此就算他什么都没做,他也被其他人所排斥,所刁难。
所以不仅连当地的商贩会刁难他,连发布任务的协会也是,原本还能接到两位数银币的任务渐渐从木板上消失,不管来多早,上面都是一些要走很远很远的路,最后却只有几枚银币的任务。
他举起了那块“干粮”,上面还镶嵌着果干之类的东西,比起那潮湿又带着怪味的面包要好多了吧。
伸出舌头,有一点点的甜味开始弥漫在舌头上。
是要好多了。
没人注意到他的心理活动,教师则继续说道,“看见那片森林了么?虽然说这干粮能吃,但实话实说,我都吃不下去,所以,我允许你们,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去森林里找吃的,之后我们会为将需要烧熟的东西烧熟的。”
所有人都欢呼着将手上的“小砖块”扔了出去,往森林里跑去。
那片森林么,杜无月回头看了看依然还能看到的城市,没记错在很久之前,城市里的士兵就将周围森林里蜗居的,比较强大的猛兽赶走了,现在只剩下一点无害的存在。
去看看能不能搞点食物吧,实在不行,就找一点方便携带的水果。
“一起么?”赤信瑞看到杜无月站了起来,向他发出了邀请,其他的三个人也看了过来。
“嗯,好啊。”杜无月笑着点了点头。
一行五个人往森林里走去。
“我们等下要采点什么东西啊?”长兴言率先提问。
“嗯,要不要捉点兔子什么的?”让兰泽的提议让除了少映寒以外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原本以为是女生,应该不会愿意捕捉小动物,结果让他们意外。
“可我们要这么才能找到呢?”赤信瑞表达了自己的疑问,却看到所有人都在看杜无月,除了他自己。
或许他会有办法。
“走吧,”他指着一个方向,“不过最好快一点,我的魔法已经快要消失了。”
“好嘞。”
有点怀念当时那帮人烤的兔子了,杜无月揉了揉鼻子,朝着指向的方向快速地跑了过去。
“啊,等下我们啊。”
过了一会后,无数的学员头上满是杂草,脸上还有些泥土,手里只提着一堆不能吃的玩意,狼狈地走了出来,教师们无不一有些担心,这要是到了目的地该怎么办。
直到他们看到了杜无月一群人,和他们身后,被捆在树枝上,一大堆的兔子后,脸上的忧虑才勉强消失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