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只想着避雨的杜无月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很淡很淡，却源源不断，好像是专门用来驱赶野兽的香料，这个山洞有人居住么？

他站了起来，看着有些漆黑的山洞，想点燃一根火把，进去看看，然后在朝着自己背后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东西全湿了，已经被他放在地上的事实。

叹了口气，他撩起了袖子，重新坐在了地上，捡起了一个木头，深吸了一口气。

原先只需要轻轻地摩擦就能生火的木棒此时被他疯狂地拿着石头搓来搓去，但已经湿透了的木材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地点燃呢？

“早知道买一块能照明的东西了。”已经有些喘气的杜无月擦了擦汗，在城市的商店里，会发光的石头不在少数，但价格都比较高，所以杜无月也就放弃了购买这种东西的想法。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手心都开窜出火星的时候，木棒被点燃了。

“差点累死我，”将石头丢到一旁，把已经有些干了的东西拿起来，鬼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万一多花了点时间，外面的东西被人全捡走了那可就好玩了。

随着他的前进，那股香味越加地浓郁，从一开始的只有一点点气味，到现在的刺鼻，“到底被人洒了多少香料啊。”

杜无月皱起了眉头，这种香料虽然说不上稀有，但绝对不会是到处都能找到的状态，但在这个山洞里的所使用的量，太多了。

如果不是用大额的金钱买来的，那只有自己种植然后制成香料的可能了。

因为他的老师以前无聊种植过，但之后不了了之了，听她说好像是因为全都养死了。

但到底有没有死，他也不知道，毕竟没有亲眼看见枯萎的花朵。

继续往前走去，对于这香料的使用者的真身，他越来越感兴趣了，起码能把之前的烦心事抛到一边，暂时先休息一下，更好地调整一下心态。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他走到了底，墙面上有着一段精灵与人类的语言，字迹有些潦草，意思大致相同，都是让无意间来到这座山洞里的人好好休息，不需要担心森林里的野兽，香料会驱散它们的。

但在另外一边，还有另外的一段话，被精灵的语言与人类的语言混杂着书写，字迹同样潦草，但十分地简短，旁边还有一个石盘，上面刻着各种形状的事物。

“用精灵与人类的语言混在了一起么？”杜无月走了上去，“是打开门的密码么？”

但他对里面的东西不感兴趣，这里大概率是一个遗迹，藏着一些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事物，但往往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得到它，现在杜无月不适宜过度地消耗体力，毕竟周围全是想找他的人。

如果没有看到最后，他就会离开这里，香料的效果不管在洞口还是洞内都是一样的，里面过于的阴暗反而让他有些不适。

但他看到了，一个有些像孩童所画的东西，有些滑稽的笑脸。

杜无月停下了准备迈动的脚。

“这种画风，怎么这么像老师？”他皱起了眉头，因为以前无意间看到过，所以印象很深，毕竟什么都会的她画画却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这里，和她有关系么？”杜无月急切地再一次看向了石壁，照着上面的描述，在石盘上以特殊的方式转动它。

大门被打开了，里面意外地出现了亮光，适应了黑暗的杜无月一时间被亮光照的眯起了眼睛。

只是一间普通的密室，除了一本书以外什么都没有，他走了过去，将书本上的灰尘抹去，封面上什么都没有写，只好翻了开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杜无月你看到了这本笔记吧。”

第一页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这笔迹确实是他的老师。

“要是猜错的话，那说明我最不希望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发生了，也就没有阻止的必要了，不知名的旅人啊，麻烦烧掉这本书吧，谢谢。”

最不希望的事情？老师到底不希望什么事情发生？

他接着往下看去，“如果没猜错的话，杜无月，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找到这本书的，如果人类与精灵其中一方已经灭亡，或是接近灭亡的话，也把书烧掉吧，老师不会怪你的，毕竟藏在这里，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能被你找到已经是奇迹了，如果你想留作纪念也行。”

杜无月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老师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就请翻到第二页吧。”

他翻了一页，“我很高兴，你翻了这一页，因为这就说明，两个种族之间的关系还有挽救的机会，因为只有你，才有机会改变着一切，也是因为在一开始，我讲的，如果不是你的话，就请烧掉的原因，因为最起码，在我即将死去的时候，我暂时没有找到能替代你的人，甚至包括我在内。”

眨了一下眼睛，他继续看下去，“你是我唯一一个，没有选择放弃人类社会身份的学生，即会精灵的语言，也会人类的语言，也不存在任何会阻碍你行动的东西，这或许会成为阻止这灾难的机会，人与精灵之所以从一开始关系就不好，可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交流与沟通，人无法听懂精灵的话语，无法明白精灵的文化，包括当时的王族在内，精灵无法理解人类的思想，无法知晓人类的意图，所以一开始的激进派才会如此忌惮人类，也才会将人类逼出黑乌鸦这种商会。”

第二页结束了，他将视线移到了第三页，“但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在当时，有一个人类，他能听懂精灵的语言，也能将人类的诉求告诉精灵，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杜无月陷入了沉默，当时的结局或许会不一样，但现在，谁还能保证结局一样呢？

死去的人无法复活，就好像断开的细线不可能再自己接上一样。

他继续读了下去，“我知道，过去的事实已经成为真实，无法改变的真实，但是未来还没有定型，它还是虚幻的存在，是连占卜师都不敢确认的东西。”

未来，未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