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正在朝着地平线落去,马上就会彻底消失,月亮将会爬上枝头。
四周的景色也在变化,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道诡异的龟裂纹,如同即将破碎的玻璃,裂纹越来越大,直到将天空也彻底笼罩。
随着“砰”的一声,无数的碎片向自己的周围撒去,在下坠的时候有变成了无数的光点,飘浮在空中,光点渐渐暗淡,最后彻底消失。
杜无月说过,如果当时不经过黯的同意,那他永远无法找到目的地,这就是原因。
整个空间被大大小小的幻觉所笼罩,要么在天黑的时候,太阳落山,幻术解除,要么人为解除。
原本还以为黯不会怎么刁难他,头疼。
“你是人类么?”对方抬起了头,就算黯已经走了不少时间,她依然不敢过早地抬头。
“是的,怎么了?”杜无月的左腿微微后退,随时准备躲避对方的攻击。
有些头大,因为他无法逃离这个空间,又无法躲藏起来。
大门会在月亮升起时关闭,黯离开的时候又将持有权给了眼前的人,她可以随时知道杜无月的具体位置。
而且她身后的那个“人”看上去好像也不是好惹的,那比他头还粗的手臂来一拳他可能就要躺地上了。
月光照耀着大地,将三个人的影子拉长。
“你是人类的话,”她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如果你愿意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会做出任何攻击行为,可以么。”
“能和我说说原因么?”不想直接和对方打起来的杜无月抓住了这个机会,只要能撑到天亮,他就能从瀑布里脱身,所以现在和对方聊聊天倒也没什么。
“原因?”她抬起了头,“只是一个无知的精灵,为了所谓的结果,葬送了自己的爱与一切罢了,你没有必要知道。”她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快点给出答案吧。”
“啧。”杜无月假装感到麻烦,想用表面举起右手抓脑袋,实则抽出箭矢的老伎俩,却因为对方一句话停下了动作。
“你是想抽出箭矢吧,在以前,很多人都这么袭击过我,但都没有成功过。”
以前?杜无月皱起了眉头。
精灵的寿命确实很长,但根据老师的讲述,精灵内部从来不允许内斗,因此她面对应该是人类,如果是人类,那么必然有袭击她的理由,一直没有成功,就一直会有袭击的人,但从他懂事起到现在,就没听说过,有哪个精灵在被人一直袭击。
“所以,你也是被复活的人么?”他看向对方。
“是的,虽然我的罪行不会被人原谅,但我得到的东西,却足以让我跻身名单,虽然最大的战力并不是我本身。”
不是她自己,那就是她身后的“人”么?
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走,杜无月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
和上次相比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是因为对方觉得还没有打起来的可能?还是现在已经准备揍他了?
“时间够久了,”她叹了口气,“你不愿意么?”
看来没办法拖下去了,“我现在的处境比较麻烦,要是被捉住了可能连第二天的太阳都无法看见了,所以抱歉,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最后一个字说完,杜无月直接将箭矢射向了对方。
箭矢沿着他所设想轨迹,飞向了对方。
他的皮肤看上去有些古怪,颜色与石头一样,可能箭矢没有办法伤到他,但他的眼睛应该还是会收到伤害的,毕竟不管身上怎么奇特,他就没遇到任何一个生命体的眼睛能刀枪不入。
但杜无月今天遇到了,箭头砸在了他的眼睛上,发出了铁器砸击铁器的声音,接着箭矢掉到了地上,对方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损伤。
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动手吧。”精灵朝着她身后的人轻轻地说道。
本能,几乎完全是本能,杜无月下意识地朝着左边滚了过去,不是跳,而是以最快速度滚了过去。
就在他刚刚滚开的一瞬间,狂暴的风夹杂着峡谷里的石子从他刚刚站着的地方飞溅而出。
场面和之前打他的那个男精灵不分上下。
“我很好奇,他是什么生物?”杜无月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试图再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是人类,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类。”
“诶?”他惊愕的眼睛里最后所映照出的,是对方的拳头。
无数的灰尘被再一次的吹起,和它们一起飞起来的还有一个人类,最后砸断了一棵树木才勉强停下来。
在最后的一瞬间,愣神的杜无月反应了过来,立刻趴了下去,但随之而来的拳风还是将他吹走了。
“人类?你管他叫人类?”他喘了口气,“你当我傻子?”
“他确实人类,最起码在那个时候还是。”
那个时候?杜无月又一次愣了一下,但这次的时间比第一次短,毕竟疼痛感让他及时回过神。
又是以极为狼狈的样子,躲过了下一击。
是祝福?还是魔法?还是什么奇怪的原因?杜无月看向追着他的人类,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如果对方是精灵或许还能试试看引发魔力暴走是否有效,但如果真的是人类,那么最起码要用掉两瓶整,对于现在只剩下四瓶半的他毫无疑问是致命地消耗。
从对方身上无法找到线索,那另外的精灵呢?
他的眼睛飘了过去,震惊了。
她将材料放在了一个奇怪的图案里,与魔法阵相似但又不像任何的魔法阵,随着黯淡的金光闪过,材料变成了一块固体。
这是,炼金术?
杜无月因为对方身上各种瓶瓶罐罐以及一些药草的香味,还以为对方是药剂师,结果是炼金师?
用相同价值的材料去换相同价值的结果,或是抛弃事物原有价值,追求全新作用的一群人?
等下,杜无月看向了朝他追来的人类,开始明白一些事情了。
如果真的是炼金师,这个人类的眼睛可能已经失去了用来“观察”的作用,变成了坚固的铁块,怪不得刚刚总觉得只有一个视线盯着自己,是因为他的眼睛失去了作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