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他的异样已经被人看出来了。
洛庆春站在他的面前,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眼神就让对面的洛梦成汗流不止。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洛梦成想起了什么。
“大人早上好。”
作为分家的后裔,面对主家的任何人虽然不必过度尊敬,也需要打招呼,不过很少有人会抓着不放就是了。
但洛庆春就是那些在意细节的人,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是他该出场的时间,他总会出现,从不以任何的理由缺席。
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对方的照护,他开始了走动,只是在走过已经松了一口气的洛庆春旁边时,偷偷说了一句。
“我已经知道了,我不会去追究,但是不代表别人不会,你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吧。”
对方已经发现了?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不敢回头,恐怕自己生前的最后一眼,就是对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脚步越来越远,他没有死,也没有受伤,像是脱力了一样,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整个人有些无力,随后立刻摇了摇头。
既然对方都说了,不跑白不跑,他重新站了起来,放弃了去尝试祝福的想法,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进了没有什么装饰的房间里,他看了看四周。
床,椅子,桌子,茶杯,衣物,还有一些平常没有用掉的钱财。
他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唯一有用的也只是那些钱财,顺带的一些衣物。
将东西收拾好后,他转身离开了这里,没有一点犹豫。
本来就不是他的家,他也谈不上什么留恋不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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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地方。
“放他走了?”
“没有必要留着。”他没有看着对方,不是不尊敬,只是没有必要。
“我还以为你会要求我们去捉住他呢。”站在洛庆春对面的人看着他,发出了笑声,摇了摇头。
“把他放出去,看看那些人准备怎么应对。”
“明白了,需要在暗地里给予帮助么?我觉得就他带的那些钱财,二十个铜币加上四十二个银币,走不了多远吧。”
“走不了多远么,如果得到了力量却不会用,那他就没有任何的用处。”
“真残忍。”
“理所应当的判断。”
“对了,联络的人的尸体已经找到了,需要重新再派一个人去当联络人员么?”
“当然,去吧。”
下人点了点头,虽然副院长不在学院里面,但提前一点没有坏处。
虽然他已经说了什么都不需要帮助对方,但在他对面的下人还是特地去吩咐了一些事情,让守卫能恰到好处地离开自己的岗位,放走偷吃蛋糕的老鼠,毕竟就算主人没有捉住他的意思,下人们并不知情,所以。
一路上有惊无险,有些错愕的洛梦成并没有遇到太多的人,不至于说是正大光明地从正门离开。
最后再看了一眼家门,混入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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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了,需要追上去么?”
“没有必要,现在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任务,随意地调动人手去填补漏缺太容易出事了,不能让洛家明确知道我们有多少人。”
“是,对了,这里有份文件请过目。”
这种时候还能找他的,无法就是那些老东西了,他看了一眼,“矿石?”
“是的,听说是因为皇室的大公主武器坏了,那里的兽人需要重新为她打造,干脆就打得好一点吧。”
“派点低层的人员送过去,要求他们先交钱,然后把货物留在指定的地方,谁知道兽人会不会赖账。”
“是。”
在纸上,商会的头领飞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回文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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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的洛梦成第一次有些迷茫,没有目的,没有任务,悠闲地走在大街上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已经被长年累月的汗水与辛劳完全地忘记了,只剩下无数的目光,他们日夜地盯着自己。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洛家手眼通天,他也已经出来了,逃过了层层的门卫,逃过了那束缚。
深吸了一口气,已经被无数次吸入体内的空气此刻却是如此地新鲜,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他确信,自己确实离开了过去。
或许现在的他应该考虑去哪得到下一顿正餐,今天晚上他该去哪里过夜,但此刻的他,依然还在享受着美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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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下来,杜无月拿着刚刚从武器库里得到的利剑,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居住处,突然,有人靠了过来。
是他的老师,柔沛白。
“选了一把剑么,怎么不选一把刀?还结实一点。”
“用刀砍还要转动刀刃,剑就不用了。”
两个人就在月色下一边聊着一边往前走。
“老师,问个问题。”
“什么?”
“流派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杜无月看着天空中的繁星,“只是为了击溃疫病么,为什么在疫病出现之前,我还看到了其他的景色。”
在那次,奇怪的感觉里,他看到了许多的东西,但有些事情他无法理解,传承的方式,存在的意义,不过也没有人可以和他讨论。
利露倒是可以,但走得太急了,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里精灵的领地很远了。
“流派已经是后世的称呼了。”老师耐心地解释道,“很久以前,人们根本不会这么称呼它们。”
“那用什么统括这些流派的人呢?”
“信仰,所谓的流派,都是信仰,信仰着可以切身感受,亲眼可见的存在,随后这些存在又将它们的些许事物分享给人们,在过去,根本没有所谓的国家,种族,人形的生命少之又少,他们孤独,寂寞,却又无处宣泄,直到他们看见了太阳,看见了月亮,看见了星星,这些事物不会在一开始就明显回应他们,但天长地久,细微的变化也足以被人注意。”
“是么,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信仰?”
“所以他们一开始才没有面对疫病的方法,因为他们在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与人斗争才选择的信仰,而是为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