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还是恨?让一切变得那么的不堪与无奈!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他们的救赎还是在赎罪!为什么至亲的绝情残忍总是在一次次的警告着我什么都不配拥有?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结束......
冰冷的湖水浸透全身,漫过头顶,透心骨的寒气如一根根冰针,穿过血液,凌尘似乎听到了血液凝固的声音。
她被困在寒水里,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自己的身体下沉……
这十六年来,她无人怜悯,活的卑微,不敢反抗,只因她害怕失去,她想抓住生命中一切已经存在过的东西!
她渴望亲情,想要朋友,不想被抛弃,可最后那些她认为很重要的人还是一个个离她而去。
凌尘心里明白,她的命就像他的名字,临近尘埃,任人践踏,无论生死,这世上都不会有人为她流泪!
两个小时前,妙水宫。
凌尘倚在亭子的栏杆上望着漫天桃花出神,却被一侍女吸引了注意。
沈如夕!她怎么会来妙水宫?她不是一直在绝情门的吗?难道宫奴杞来了?
“站住。”凌尘叫住了她。
沈如夕回头,见是凌尘,走了过来,轻轻作了个辑,“少宫主”。
凌尘起身,凝视着沈如夕。
沈如夕是宫奴杞身边的贴身侍婢,如今却出现在妙水宫,只能说宫奴杞也来了。却还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那沈如夕回道:“回少宫主的话,奴婢是随门主一道来的。”
凌尘心中不由疑惑。她知道,自东方神韵失踪后,她这位师父的性格就变得格外怪戾,平日里除了在绝情门闭关修炼,哪都不去。今日来妙水宫,定是有事的。
道:“师父她老人家沉迷武学,这才刚出关就来妙水宫,可是有事?”
“回少主的话,如夕并不知道门主的事,门主现在正在寒心殿跟花宫主谈话,身侧并不需奴婢伺候。”
沈如夕看了凌尘一眼,试探着道:“门主的事,奴婢无权过问,少宫主您虽然是妙水宫的少宫主,却也是绝情门的圣女,门主许是为了门内之事,您若有疑问,倒不如直接问门主,或是主动请缨,也显得您的一番孝心。”
“你倒是会揣摩我的心思。”
凌尘冷冷瞥了眼沈如夕。
她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是让沈如夕感觉到了压迫。沈如夕自知多舌越矩了,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如夕多嘴,少宫主饶命。”
“你这般知趣,倒也省事不少。”凌尘也不想为些小事计较,只是身在妙水宫,说话做事都必须如履薄冰,稍不慎就会一命呜呼,她也只是好心提醒。
悠悠道:“今日我且不罚你。只是提醒你,以后无论是在妙水宫还是绝情门,最好谨言慎行,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该管的,不该说的务必都烂到肚子里。”
“谢少宫主开恩。少宫主今日说的话,奴婢记住了。”沈如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是恭敬立在一旁。
“好了,下去吧!”
“如夕告退。”
打发走沈如夕,凌尘独自一人四处走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寒心殿外,想起沈如夕方才说的话,凌尘本想走开,可听寒心殿内的说话声,还是忍不住走近了些。
“妹子,你我相识已有二十余年,我助你建造这妙水宫,至今已有十七年,想当初你心如死灰,是我救了你,并助你创立这妙水宫。如今回想起来,这时间还过得真快,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尘儿已经十六岁了吧。”
凌尘听得出来,这是宫奴杞的声音。
宫奴杞叹着气,忽然话锋一转,道:“你难道真的还不打算告诉尘儿她亲生父亲是谁吗?你到底还要憋到什么时候?”
凌尘心下一紧:“父亲?原来我爹尚在人世,他没死!”
寒心殿内传来花想容冷漠的声音,道:“告诉她干嘛?不过是个野种罢了,哪配有父母。”
凌尘紧了紧拳。原来她只是个野种,不配有父母,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凌潇肃当初负我,他不配有孩子。妙水宫的罪孽,他难辞其咎。”
寒心殿内,花想容金罩遮面,一袭金色拖地华服,恨恨咬牙,眼中尽是阴狠。
谁能想到,曾经受人爱戴的铭录山庄大师姐李晨晨,销声匿迹之后,经过岁月的蹉跎,摇身一变,竟成了闻风丧胆的妙水宫宫主花想容。
现在怕是谁也认不出她来了吧!
又听得殿内花想容冷哼一声,道:“哼,如果他配的话,那他也只配拥有一个江湖中人人唾骂,心狠手辣,人人得而诛之的野种!我就是要让他心寒,要他痛心,他不是心怀江湖,教人大义,谁都想救吗?说什么惩恶扬善,都是屁话!凌尘杀了这么多人,他怎么不来惩恶扬善了!假的,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看着花想容恨恨捏拳,宫奴杞道:“虽说如此,可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你做的这些她都不知道啊!”
听到这里,凌尘心口一揪,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发慌难受。
“凌潇肃?”凌尘不由喃喃。她又惊又喜,原来她是有父亲的,她不是花想容口中所说的野种,她的父亲是一位倍受江湖人爱戴的江湖大侠。
原来花想容所有的恨都来自于这个叫凌潇肃的男人!
震惊一过,手中拳头不由又紧了几分。
花想容似乎并不在意,道:“总会知道的!”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宫奴杞道:“妹子,当初我救你时就告诉过你,我可以助你复仇,前提条件是要你的腹中胎儿。如我所愿,她也成为了绝情门的圣女,我也无憾。”
宫奴杞看向花想容,一副痛心模样,道:“只是妹子,我是心疼你啊!这些年你为凌潇肃做了这么多,却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等待哪有实干来的痛快。看你将自己困在妙水宫这么多年,我是替你不值啊!是他负你,他就该死!”
“那姐姐呢?”花想容看向宫奴杞,道:“我怎么觉着姐姐待东方神韵还余情未了啊!他如此负你,姐姐又如何能甘心?”
“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花想容步步逼近,反问道:“东方神韵他抛妻弃子,负了姐姐这么多年,除非他死了,不然纵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该弃姐姐母子而去。在我看来,他跟凌潇肃那个伪君子并无不同。”
听到“除非他死了”五个字时,宫奴杞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疯疯癫癫地道:“他不可能死!他不可能死的!东方神韵济世救人,他跟我说只要我当一个好人就会回来娶我的,他……他不会食言的。”
“男人的话你也信啊!”花想容冷血笑道:“姐姐这些年来虐待凌尘,也未能将其引出,看来东方神韵的确是死了。东方续跟他爹性格这么像,若不是姐姐自欺欺人,又何须又爱又恨,束手无策啊!依我看啊,男孩子总归是吃些苦头才好。”
“花想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刺激我想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我不可能受你挑唆!”
宫奴杞虽有不悦,但还是缓了缓语气,道:“我跟我儿子他很好!虽然他长大了,叛逆了些,时常会为一些小事争执,但我始终爱他。”
花想容娇笑,道:“姐姐莫气!我当然知道姐姐疼子爱子,自是与我不同的。只是你既然讨厌他悬壶济世,何不直接断了他的后路?那样便也无需烦心了!”
花想容叹了口气,道:“如何断?他都显少回绝情门了,我怕我再逼他,他怕是连我这个娘都不会认了!”
花想容讥讽道:“说来说去,姐姐不还是在自欺欺人么?东方续身上有当年神医的影子,所以姐姐才越发害怕失去。姐姐,你执念太深了,他都消失这么多年了,若还在,早就寻来了,你又何须迟迟放不下呢?”
宫奴杞茫然道:“可是他说让我等他的!他会回来娶我的!我有他的孩子啊!”
花想容道:“岁月年久,看来姐姐怕是终归要失望了。”
宫奴杞回过神来,盯着花想容,道:“李晨晨,别见不得别人好。我知道你恨凌潇肃,也恨凌尘。可我跟你不一样,就算神韵他真的抛弃了我,可他心里永远只有我一个女人。再说了,我可不会像你这般懦弱,让别人抢了男人还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当初我为什么与你合作的你最好也给我记清楚了。”
“至于凌尘,反正你也不介意她的生死,我看让她当我手中的剑也不错!”
原来从娘胎里开始,她就注定是她们二人手中的棋子!是报复的工具!
凌尘恨恨握拳,指尖深入肉中几分。
她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推开了寒心殿的门。
生平第一次质问花想容,“娘,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凌潇肃他是我爹对不对?”
“放肆!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伴着“啪——”地一声,凌尘整个人都被打蒙了。“我......我想要爹!”
花想容似乎特别生气,龇着牙道:“他不是你爹!”
凌尘觉得很委屈,捂着脸巴巴地望向花想容,道:“你竟然这么恨我爹,这么恨我,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下我?难道折磨我你就真的那么开心?”
凌尘擦了擦嘴角殷红的血丝,不敢表现太多的委屈,低着头道:“娘,您是不是害怕了!怕我的身份暴露,怕凌潇肃知道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怕他会恨你,所以才不敢放我出去的,是不是?”
心思被点穿的不满让花想容没有当场暴怒,只是黑着脸,冷冰冰道:“你不过是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看着花想容的冷漠,让凌尘的心更加难受!脑袋也“嗡嗡”作响:“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她不过是她养的一条狗罢了!除了摇尾乞怜,又有什么资格呢!”
凌尘忽然有些恨凌潇肃,若不是他,她不会过得像现在这么狼狈!
凌尘默默从地上爬起,她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是尘儿冒失了!”
“赶紧滚!”花想容怒道。
“尘儿这就走,娘您别生气,别生尘儿的气。”凌尘怅然若失,心中虽委屈,却依旧企图讨好花想容。虽然明知她将她当成报复凌潇肃的工具,可她还是怕她一个任性,她就真的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