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姐,您也知道老大脾气,就算医生也靠近不了,张医生说老大如果再拔针,恐怕以后就醒不来了···】
聂倾倾手一颤。
陈禹说,以后都可能再醒不过来···
聂倾倾:【张医生那应该还有镇定剂,给荣总注射点。】
陈禹:【张医生说镇定剂伤神经中枢,老大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再打镇定剂。聂小姐,您就在旁边就成,随便您干什么。】
看了眼窗外,一片漆黑,行闹闹也在床上熟睡,发出轻微鼾声。
聂倾倾:【好吧。】
陈禹:【谢谢您聂小姐,我现在马上派人来接您】
聂倾倾收了手机,到厕所换衣服,刚出来,就听见门被人叩了叩,声音很小,要不是聂倾倾就在玄关口,恐怕还听不见。
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看见几张熟悉的脸。
最之前住对面那个又黑又壮的保镖,听陈禹叫他大黑,其他几个也都是保镖,不过没大黑有特色,不容易让人记住。
聂倾倾开了门,做了嘘噤动作。
大黑摸摸后脑勺冲聂倾倾憨憨一笑,压低声音:“聂小姐,陈特助让我送您去医院。”
拿了柜子上的包,关灯,轻轻闭上门,尽量不吵醒里面睡觉的行闹闹。
两辆黑色小轿车车从市医院后门驶入,直接进了地下一层车库,后门比较偏,又是大晚上,也没多少人在意。
聂倾倾上午来是从市医院大门进的,晚上从后门,聂倾倾不知道该怎么走。
“聂小姐,这边请。”
在大黑和几个保镖护送下,聂倾倾到了六楼。
重新走入手术室,地面干净、摆放整齐,好像之前那种杂乱狼藉不过是聂倾倾黄粱一梦。
陈禹透过玻璃窗看见聂倾倾,开门走出来,“聂小姐,您终于来了!”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有多紧张,生怕老大又不声不响醒了,闹着要出去找聂小姐。
如果真让那种事发生,他真的可以直接以死谢罪。
“陈特助好。”
“聂小姐不用跟我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力满足。”只要聂小姐在这,老大就算醒了也不会闹着要拔针离开。
只要老大安安生生在这呆到药水打完,身体恢复,就算聂倾倾提什么条件,他也会尽力满足。
“不用了陈特助,我没什么需要的。”
“那就好,聂小姐,我们老大在里面,我带您进去。”陈禹现在就想把聂倾倾带进去,然后他到另一件房间处理帝华事务。
菜市场的事情不仅对聂小姐有影响,对帝华也有影响,他必须尽快布置好一些事情,省的到时情况恶化。如果情况恶化,等老大醒来,同样会把自己发配国外。
他才不想去国外!
“嗯。”
走进房间,里面丝毫没有之前的血腥气,而是一股淡淡消毒水味,不论器材还是机器都已经恢复原位,而荣寒城,就躺在手术台上,露在床边的手腕吊着吊瓶。
他的脸依旧苍白,墨黑的发柔软贴在额头,这样的他,比往日多了份人烟气。
“聂小姐,我让人搬张床进来您休息。”
聂倾倾点点头。
她进来时已经看过,整间屋子除了荣寒城睡的手术床之外,只有一把圆凳,还是不带靠背那种,如果她在那上面坐一晚,腿和腰肯定疼。
现在陈禹说搬一张床进来给自己休息,正好合她意。
果然不愧是被外界誉为“帝华外交官”的陈禹陈特助,待人处事,绝对的八面玲珑。
保镖不知从哪搬了张手术床进来,一看就垫子很厚,放下后退了出去,陈禹对聂倾倾一笑,“聂小姐,床上的被褥都新的,很干净,您放心休息。”
“谢谢陈特助。”
“那我就先走了,聂小姐您先休息吧。”陈禹笑着退出去,走到门口,顺手闭了门。
“你们两个在这守着,如果荣总醒了,来那边叫我。”
“好的陈哥。”两个保镖恭敬点头。
房间里
聂倾倾坐到床上,屁股底下很软,床刚好一侧靠墙,聂倾倾就往里坐了些,后背抵着墙,一截小腿提溜在空中,目光凝视床上吊着点滴的荣寒城。
以往哪次见荣寒城,他不是气势十足,成竹在胸,现在一脸昏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吊药水,还是头一次。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越光鲜亮丽的人,背后越不知道受着怎样的苦。
那天荣寒城握着手术剪刀失控的样子,聂倾倾现在想起还打怵。
真是佩服她的胆子,在那种情况下都敢进去让荣寒城把手术剪刀给自己,十个壮汉保镖都没能从荣寒城手下讨半点好,她一个一瘸一拐的女的,怎么敢往里走。
“聂倾倾,你真是胆大啊!”喃喃一声,眼睛有些酸,靠到墙上闭上眼。
渐渐的,没了意识。
再有意识,是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暖暖的。
刚一睁眼,就看见一具白花花上半身。
!!!晨间福利!!!
那人背对着自己,阳光照在他身上,打上一圈光晕,就算有光晕,也不影响聂倾倾看清曲线,从后背看,他拥有完美倒三角,宽肩窄腰,每一寸肌肤下的肌肉都散发着蓬勃力量。
荣寒城看起来挺瘦,脱下衣服竟然这么有料!
啧啧啧···
这种身材,当男模都绰绰有余!
“咕咚···”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喉咙,也觉得有些渴。
房间里本来就很安静,荣寒城为了不打扰聂倾倾休息,刻意放轻声音,所以聂倾倾吞口水声一出来,背对她的两个人同时回头。
聂倾倾赶紧闭眼,继续装睡。
这种尴尬时候,没有比装睡更能缓解尴尬的了。
荣寒城自然知道她已经醒了,对着那张明显装睡的脸轻轻勾了勾嘴角,挥手,示意陈禹出去。
陈禹笑容揶揄,蹑手蹑脚走出去,顺带叫走房间门口几个保镖。
等所有人离开,荣寒城才迈着步子走近聂倾倾睡的那张床,在床前停下,凝视着那张脸。
她在装睡,所以睫毛轻微一颤一颤,连呼吸频率,都比睡着时候长,又因为刚睡醒,唇角还有某种已经干涸的水渍。
荣寒城并没刻意放轻声音,所以皮鞋“哒哒”声一直在房间回响,聂倾倾被子里的手轻轻攥紧裤腿,心里祷告荣寒城赶紧走。
“倾倾,你不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