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附近的百货商场里,吃喝玩乐倒是一应俱全,只是人实在是有点多,所以纠结到最后,两人还是退而求其次,最后选择了一家看上去人稍微有少一点的牛肉面。
能开在商场里的店面,环境都不会太差,没等多久,两人就看见了一个空下来了的两人桌。
“两碗牛肉面,谢谢。”点完餐之后,两人站在桌子旁边,等着服务生过来收拾桌子。
“赵彦文,我记得你不吃香菜的对吧,”陈安琪忽的想起来这件事情,插空跟服务员交代了一声,“麻烦其中一碗不要放香菜。”
服务生应了下去,两人这才落座。本来应该是挺让人暖心的一个小细节的,只是赵彦文的脸色实在是黑的有点难看,叫陈安琪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刚才好像没有说什么会让他生气的话来吧。
莫非,他是觉得自己先点餐,有损他男人的威严??这也太扯淡了吧,赵彦文什么时候开始纠结这种有的没的的东西了?
“你......怎么了?”暗自揣摩了一会儿之后,陈安琪终于是决定主动出击,率先开口问道。
只是,原本赵彦文还只是暗搓搓的自己生闷气,听到她这话之后,彻底变成了一直受了委屈的大型犬,两眼泪汪汪的,看上去别提多可怜了,间或揪着缝儿瞅她两眼,看的陈安琪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生气了?”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陈安琪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生我的气了?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说出来呀。”
赵彦文闷闷不乐的说道,“你为什么还在和我的全名?这样听上去感觉很生分,明明你叫别人都是喊的可亲切了!”
就为这啊!陈安琪失笑,之前要么是喊矮子,要么就是直呼其名的,他现在这个高度,喊矮子着实是有点不合适,所以就只能喊全名啦,没毛病啊。
“那你觉得我不喊全名,应该喊什么?彦彦?彦文?老赵?赵哥?你不觉得每一个都很别扭吗?”
这几个称号在嘴里滚了一圈,哪一个陈安琪都觉得十分不顺口。
赵彦文忽的邪邪一笑,哪里还能看的出来方才的失落?丫分明就是装出来的,“你不如喊我彦文哥哥吧,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甜甜的。”
“彦文哥哥?”陈安琪试探着喊了一声,差点没给自己恶心到,她苦着张脸,提醒道,“你忘记我们以前看过的那部八点档狗血肥皂剧了吗?里面那个白莲花,每次作妖的时候就是这么喊男主的,太恶心了,我可不要。”
“……”
赵彦文不说话,只是冲着她一个劲儿装可怜。
啊啊啊啊啊,丫犯规!怎么能拿那样一张脸做出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
陈安琪心里猫抓一般,差一点没控制住自己,如了他的愿。她深吸一口气,默念了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准备跟他继续纠缠下去,“要么赵彦文,要么臭矮子,你自己选一个。”
赵彦文扁了扁嘴,似乎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满意,最后也就委委屈屈的说,“那你还是叫我矮子吧,肉球。”
气的陈安琪没当场把他胖揍一顿。
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赵彦文心下一笑,你叫我矮子,我叫你肉球独属于我们俩的专属称呼,也只有我们俩知道这其中的故事,多好呀,多浪漫。
其实他倒是想听一声老公呢,就是那边还没搞定……想到这里,赵彦文就想起来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就应该开始准备了。
牛肉面很快就上来了,这家店的牛肉面中规中矩,牛肉跟面条都一般,汤头倒是十分鲜美,叫人忍不住多来两口。
吃饱喝足,接下来就是漫无目的的消食,逛街。
商场里人多热闹,两人为了防止走散,“被迫”手牵手一直牵到了宿舍楼底下。
“快上去吧,”赵彦文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将手里的夜宵盒子递给她,这才转身离开。
陈安琪脸上发烫,噔噔噔的跑回宿舍了。
仇娇娇正在洗澡,石淼坐在自己的桌子前玩手机,苏语凝果真是没回来,跟祁子瑜不知道去哪里浪了。
“快来快来,我带了宵夜回来!”陈安琪把手上的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放,招呼着石淼赶紧过来吃。
她打包回来的东西很多,有烧烤,炸串,甚至还有臭豆腐,鸭脖,反正种类繁多,想吃什么口味基本都能满足。
“哇,着肯定花了不少钱吧。”石淼看着面前一大桌子美食,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跟这一大桌子的美食比起来,晚上吃的食堂简直就是难以下咽。
陈安琪知道她平时节俭,一边整理饭盒一边笑道,“就当是我重色轻友,扔下你们俩的补偿,再说了,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放到第二天就不好吃了,不能浪费食物嘛,赶紧帮着吃一点。”
说完,就塞了一块炸年糕进石淼的嘴里,浓郁鲜甜的酱汁,酥脆的外壳,粘糯的内馅,油炸高热量带来的快乐,一瞬间就叫你忘记一切烦恼。
石淼眼睛蹭的亮了,她看着面前的这一大堆食物,摩拳擦掌,“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快吃快吃,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趁着娇娇还没出来,咱们俩赶紧消灭完。”说完,还坏心眼的笑出了声。
仇娇娇刚好走出浴室门,一下子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一个饿狼扑食就夺过了陈安琪签子上面得一块五花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撒上烧烤料,被烤的油爆爆的,一口咬下去,肥肉香瘦肉嫩,简直不要太美好!
这一大口五花肉吃的仇娇娇差点尖叫起来,她直接在俩人中间挤出来一条道,“去去,你往边上让让,你晚上都已经吃了不少好东西了,这夜宵我就帮你分担了,省的你长胖。”
一边吃还一边挤兑陈安琪,叫她简直哭笑不得。
吃着吃着,她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起身从柜子里把自己那个硕大的化妆护肤品包给掏了出来,开始埋头苦找。
好半晌才摸出来个什么东西,往石淼的面前一放,“这是我妈帮我买的,好像说有祛痘淡斑功能,只是我没有雀斑,也不长痘痘,这个东西放我这也就只能过期,送给你用好啦,也算是物尽其用,不浪费嘛。”
石淼本想拒绝,但是还没等她开口,仇娇娇就不乐意了,半真半假的抱怨道,“哎呀,咱是那不受宠的小白菜呀,有石淼的为啥没我的?”
陈安琪失笑,揪了揪她被吃的塞得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就你计较,怎么可能会落了你的呢?今天那么积极的帮我拉走疑似情敌,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说完,把一套看上去就很名贵的护肤品递到了她的面前,“挪,给你的水乳精华一整天,买回来我没拆过。”
仇娇娇本来也就是说笑,没想到她还真的得自己准备了,还是这种看上去就很贵的东西,当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推拒道,“这东西太名贵了,我不能要。”
“给你,你就拿着,”陈安琪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用一种很欠揍的口气接着说“反正我又没有痘痘,皮肤又很好,我还害怕这种化学物品会伤害我娇嫩的肌肤呢!”
这欠揍的话瞬间逗笑了两个原本挺严肃的的姑娘,仇娇娇笑着拍了她一下,“天天自吹自擂,我等着看你长痘痘的那一天!”
“呵呵呵,”陈安琪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做梦,我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我气死你!略略略!而且就算我长痘痘,我也有人要了,娇娇,你还是好好捯饬捯饬,准备找个男朋友吧!”
随后宿舍里便又是一阵腥风血雨,连石淼都没忍住出手了,你看看陈安琪拉仇恨拉的多狠。
大学第一学期第一堂课就把陈安琪整懵了,简直就是太劲爆了,太吓人了。原因无他,作为临床专业,第一堂课自然是与大体老师亲密接触的——解剖。
之前军训的时候,她们就站在解剖馆门口,这栋楼单独存在,藏在整个校区的最深处,阴暗无光,看上去就阴森森的,军训期间就不断有身穿白大褂的人进出,要么就是推着金属箱子进去,那么就是拎着黑色塑料袋出来,反正看的人一阵一阵毛骨悚然。
一踏进解剖馆的大门,就感觉到气温明显低了好几度,原本外面艳阳高照,热死人的天,进到这里,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那是用来做标本的,福尔马林的气味,整个解剖馆角角落落都是这个味道,想躲都躲不掉。
好在第一节课不是局解这种直接能要人狗命的课只是一堂普通的解剖课……个屁啊!
不大的教室,后面堆满了放置标本的架子,不是很澄清的液体里放着的都是一个个的人体标本,有组织器官,有病理组织,反正看上去就叫人毛骨悚然。这就是还格外阴暗,大白天的不开灯都看不见字,处处充满了令人害怕的气息。
“我怎么感觉有点怕怕的,天呐,这解剖馆也太吓人了吧!”仇娇娇畏畏缩缩的跟在几人后头,一整个宿舍,苏语凝是真的不害怕,陈安琪跟石淼是提前做过心理建设了,所以现在最害怕的人就是她了。
石淼小声安慰道,“你要这么想,以后上了手术台,你可是要亲自操刀的,这点挑战性算得了什么?”
仇娇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但是该怂还是怂,抱着陈安琪的胳膊就是不松开,陈安琪也就只能拖着个人继续往位置走。
“你们向后看一眼,”苏语凝忽然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招呼着三人回头看,虽说现在心里害怕的要死,也觉得苏语凝要她们看的,肯定没什么好东西,但是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你越是告诉自己不能看,你就越想看,于是乎,三人微微的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正后方的一个大箱子里泡着半个人头,脸还是清晰可见的,但是转过来,脑组织已经被取走了,还有标签标的1、2、3,分别对应着不同的名称。
教室的最前方还有一副骨架,有那胆大不怕死的上去看了看,甚至还无所谓的拉起了骨架的胳膊,“这不就是个假的吗?有什么好害怕的?”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解剖老师正好走进来,嘴角上扬露出来一个并不温柔的笑容,“开玩笑,我们这个解剖教室里的东西都是真的。”
吓得那个男生放手也不是,继续捏下去也不是,站在原地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就不应该手欠乱摸乱碰!
前几节课掌门内容还是比较轻松入门的,没怎么借助到这些大体老师,但是等到骨这一章的时候,就狂放多了,直接一堆骨头堆在桌子上,你自己拿着研究,所以经常能看见一群穿白大褂的孩子们,或男或女,拿着几根人的腿骨或者是桡骨,大声的争论着。
不过现在的陈安琪还达不到之后的境界,她有些瑟缩的坐在座位上,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就这样还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空气中弥漫的福尔马林味道,闻得人有点头晕,想吐。
考试一节课的内容她是没记住多少,反正整个人都极为不适应。
苏语凝看跟仇娇娇这状态,有些冷酷的说道,“你们俩要赶紧适应,以后看到的经历的只会比这更严厉,更残酷,现在就适应不了,以后怎么办?”
陈安琪深以为然,只能尽量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不去胡思乱想,不要随便乱看,这样一来,第二节的学习效率明显要高了很多。
临床课很多,专业性强,学习难度比较大,陈安琪刚刚上手,学的还是很吃力。
中午跟赵彦文一起吃饭的时候,自己差不多适应了的陈安琪成功的把赵彦文说的失去了食欲,然后一个人猖狂的笑着。
来自医学生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