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车离的越来越远,陈昭独自在山庄外站了好久,这才转身离开。
程绮烟回孟州的第三日,陈昭便帮林念柳收拾了衣服,又将竹筛子中晒的蚂蟥用油纸包了起来,打算过几日回金陵去。
回到自己屋子睡了一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
————
门外的管事道:“陈大人,梁王爷请您过去说话。”
听到喊声,陈昭道:“知道,我一会儿就过去。”
这个梁安和又在搞什么鬼,这都快大半夜了,让我过去说哪门子的话。
自己难道还成了所谓的知心大哥哥了不成,一天天,小姑娘家家话还挺多。
但梁安和好歹是郡主,虽然自己是个大老爷们,但还是得保护好自己才是。
进了院子,发现梁安和的屋子灯火通明,摆满了一桌子菜。打开的房门,让陈昭看了眼后觉得,自己还不用敲门了。
“安和郡主。”
“陈助教,请坐。”
梁安和将碗筷摆好,又斟了茶水道:“安和谢过陈助教上次的救命之恩。”
说完自顾自坐下,不放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怎么样,我学我爹还挺像吧。”
“还行吧,别一会儿直接掉到碗里了,那你这桌子菜我就不吃了。”
陈昭摇了摇头,这文朝怎么还有做假胡子的,和真胡子有的一拼啊。
梁安和今晚心里竟然有些忐忑不安,平日里大家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的喊一声郡主。
这次来金陵郊外的山庄,她也是直接打听到,又向国子监的先生请了假跑到这里来。
也不知怎么的,自己见过长得俊俏的男子不在少数,但是这个陈昭如此坦荡,她倒是很喜欢呢。
陈昭现在可没想那么多,他想着自己吃完饭赶紧回去查找关于蚂蟥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家娘子和六元走到哪里了。
“陈助教,可是小女子准备的酒不好喝?菜不对胃口?”梁安和走上前看着陈昭,有些幽怨的道:“为何不吃,怕有毒啊。”
“当然不是。”
“那你就快吃,这些都给我吃完吃光。”梁安和手拍在桌子上,大声道。
“你凶谁呢。”
陈昭抬头,看见屋子的门关着后,也站起来道:“梁安和,你把这里当金陵是不是,你过来,给我安静的坐下。”
“我———你那么凶做什么嘛。”
梁安和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给吓了一跳,随后又觉得这个陈昭刚才好威风。
她脸色一红,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真的让人羞愧,感觉到陈昭在看她,便无意识的夹了口菜道:“不准看我。”
“就看,看你咋滴,美女不就是让人看的。”陈昭白了她一眼,自己看人不犯法。
“你再说。”梁安和噘着嘴威胁着道。
“我就看,不是你大半夜的叫我过来的吗。”陈昭故意坏笑着向她靠过去。
梁安和脸色微红,直接朝着陈昭打了一拳。
那拳头就跟棉花似的,陈昭盯着她道:“郡主,快吃吧,吃完了好睡觉去。”
哪知这句话说完,她的拳头又停不下来道:“你又乱说,乱说什么呢。”
乱说?这明明是她给想歪了好吧,便要坐回去,没想到凳子早就被她用脚移了位置,陈昭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摔的疼了,陈昭也懒得再跟她说话,索性直接躺了下去。
梁安和见他突然倒在地上也不起来,也突然止了声。
躺在地上也比较舒服,反正这屋子的毯子铺的挺厚,陈昭直接舒服的眯起眼睛,躺着不动。
梁安和喊了几声,便不耐烦的扯他胳膊。
本来今晚是要谢他上次在湖上救她的事,谁知这家伙……
“起来,你快点起来,我命令你起来。”梁安和指着他道。
陈昭不理她。
“起来,快起来啦,不然我喊非礼。”
陈昭翻了个身,继续不理她。
这下梁安和恼火至极,便将他的手拉过来咬了下,疼的陈昭胡乱拍了她一巴掌。
“好疼~”嘤咛一声,梁安和红着脸嗔怪道:“你……混蛋,陈昭。”
看她眼里都是眼泪,陈昭心里也有些不忍道:“谁让你跑过来咬我的,我才打了你……哪里。”
既然把这女人惹哭了,那就必须不能让她说出去,否则她那个爹来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你还敢不敢咬我。”陈昭扯住她胳膊道。
“不咬了啦,干嘛这么凶。”梁安和红着脸又道:“不过,感觉你凶人的样子好厉害,他们对我都是恭恭敬敬的,只有你对我很真实。”
这突转的话,如一道雷一样把陈昭惊到了,这个梁安和脑子没进水吧。
不过自己还是吃完饭赶紧离开吧,这哪里是谢恩的,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啊。
……
……
陈昭离开后不久,房梁上发出咔嚓的声音,两道黑衣影子翻身落进梁安和的屋子道:“郡主,小的去教训下他。”
“你们两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一直就跟着我?”梁安和看到这两个人时,并不惊讶,但是也很生气。
这次出来,她的老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身边跟着的都是朝廷派来的几个守卫。
这两个——完全就是意外。
梁安和当下便道:“谁让你们跟着我了。”
“回郡主,王爷怕你受到那个陈昭伤害。”
“滚,我乐意,你们今晚听到的都不准说出去,听到了吗。”
“这……是郡主。”黑衣人有些为难的道:“郡主,他……”
“你们不准动他,他是本郡主的人,还有不准再跟着我。”梁安和生气的拂袖道:“立刻消失,今晚的事怎么说,明白吗。”
“是,郡主。”
两个黑衣人立刻飞上了院头,看了眼梁安和的屋子道:“看来那个陈昭没什么坏心思,回去告诉王爷就是。”
屋子内,梁安和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脸颊一红,这个陈昭越来越有意思了。
虽然在金陵时,她那个总是满肚子心思的父亲告诉她自己在金陵小心些。
可是那些王侯公子平日里都是阳奉阴违,做起事来也是有一套花花心思,还不如陈助教坦荡。
梁安和一手摸着自己的脸,望着铜镜里戴着黑胡子的自己,眼里都是羞涩。
陈昭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刚才怎么会突然对她动手,这要是被梁道正知道了。肯定会把自己的手砍下来。
困意渐渐涌来。他也懒得去想那些,还是尽快回金陵,打理下铺子和程家老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