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玄武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手里还抱着一个布包,屁颠屁颠的从人群里左躲右闪,像泥鳅似的回到了三人的身边。
“这是什么?”段洪睁大了眼睛问道。
“当然是那个贼的啦!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两包糕点就算小爷赏他的了!”郭玄武神气的说道。
还是江兰菁反应快,立刻一把从郭玄武的手中拿过了布包,小声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这里人多眼杂,那个贼的同伙说不定很快就会找过来了!”
说完她拉起郭玄武就往庙里走,段洪扛着孙海紧跟在了后面。
进到庙里,江兰菁找到了庙祝,庙祝名叫管荀,在这里已经三十余年了,可以说是看着江兰菁长大的,两家的关系十分的融洽。
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管荀二话没说,领着大家转到了大殿后侧,这里有一间小小的卧房,是他的休息之所,在几人进到卧房内之后,管荀就快步离开了。
“老大偷来的,准是好玩的东西!”
卧房内,江兰菁刚把那个布包放在桌上,孙海便兴致勃勃的打开了。
果不其然,包里的东西还真是相当多,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了。
除了几个银锭外,还有数十个锦帛,锦帛用金丝线捆成了一束,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最特别的,就是还有十二个拇指大小的象棋子,做工十分的精致,令人爱不释手。
十二个象棋子中,有一个是黄金的,刻着一个“象”字,两个白银的,刻着“车”字,其余九个都是铜的,分别是两个“马”,两个“炮”和五个“卒”,每个棋子的后面都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老鼠,可爱极了。
郭玄武和孙海两眼放光,立刻将那十二枚象棋子拿在了手中,你碰我打的玩了起来,而江兰菁则好奇的解开了金丝线,拿起了一张锦帛,展开看了起来。
刚看了几行字,江兰菁的脸色突变,禁不住惊叫出声,又赶忙捂住了嘴。
“出了何事?”段洪眉头就是一皱。
“坏了!咱们惹祸了!”
“惹祸?祸从何来?”
“这上面写的明白,方才那贼可不是一般的小贼,而是专为当今朝廷收集情报的人,他们有一个专门的组织,名叫‘地鼠门’,而这些锦帛上所写的,就是要呈报给朝廷的情报!”
段洪听后,轻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倒反而不是什么祸事了,地鼠门是为朝廷办事的,而偷他们东西的就是小王爷,都是一家人,自然不会有什么麻烦,要说有麻烦的,反而是我了。”
江兰菁看到段洪的反应,大出她的预料,心中也是纳闷不已:“怪了,眼下偷的可是地鼠门的东西,而且还是重要的情报,他们不找来才怪,闹不好还会大开杀戒,怎么他一点都不担心?还有这个叫郭玄武的小鬼头,处处透着邪门,为何段洪死活不肯说出他的身份?看来只有套出郭玄武的身份,真相才会大白了。”
想到这,她看着郭玄武,笑盈盈的说道:“小武,你好厉害哦!连地鼠门的东西也能这么轻易的就给偷出来,我听说你有好几个有本事的干爹,他们都是谁呀?”
郭玄武正忙着和孙海玩象棋子,似乎像是没听见,根本没搭理她。
段洪微一侧头,在桌前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把脸一扳道:“你们两个别光顾着玩,把这些棋子和那些锦帛全都收好,找机会还给人家,这些东西可是他们的命根子,丢了会出人命的,他们都不过是些可怜的过街老鼠而已!”
江兰菁更加诧异了:“段大哥,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对他们十分的了解呢,能不能说给我听听,让人家也涨涨见识嘛!”
段洪卧蚕眉一竖,眼中射出了两道寒光,吓得江兰菁本能的就是一哆嗦。
“江姑娘,你还是问他们自己吧!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躲在外面偷听可不太体面!”
“什么?外面有人?”
江兰菁大吃了一惊,紧接着门外传来了一道阴寒而又充满了杀气的声音:“大胆钦犯段洪!前朝廷叛逆兵部尚书陈蕃之子陈逸的义弟,为替陈逸夫妇报仇,于三月前杀害了飞龙峰下桃花村的亭长朱恭奋,并将其头颅放置于陈逸夫妇的坟前祭拜,已是罪不容恕,现在又挟持两个孩子,实在是胆大妄为,死不足惜,应就地正法!”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郭玄武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孙海则紧紧地靠在他的身边,一副无所谓的神态,似乎只要有他老大在,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样子,而江兰菁则一脸的惊讶,像是不认识似的看着段洪。
阴寒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说给江兰菁听的。
“江姑娘,你怎么会与这个朝廷钦犯混在一起?回味长可是雷月城里的金字招牌,可不要因一时糊涂毁在你的手上!”
江兰菁彻底惊了,对方竟然认识她!她不禁有些惊慌失措,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般跳到了段洪的身后,一双纤纤玉手不自觉的搭在了他的双肩之上。
偎依在段洪的身后,江兰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段洪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不安情绪,忍不住伸出了右手,轻轻地按在了左肩上的那只玉手上,想要安慰她那颗受了惊吓的心。
江兰菁浑身就是一颤,却是并没有将手拿开。
段洪放开了手,冷哼了一声道:“朋友,莫要栽赃陷害,江姑娘不过是与我偶遇,临时起意带我们来此游览罢了,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段洪!你也配称为大丈夫?有种你出来,我定叫你死无全尸!”
段洪眼神一凛,正考虑着要不要出去,就听郭玄武咳嗽了两声,只见他小手一摆,不屑的说道:“外头说话的,你不就是刚才的那个庙祝管荀嘛,怎么说话凉飕飕的,莫不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感冒了?还故意压着嗓子,你可骗不了小爷!”
此言一出,段洪和江兰菁全都愣住了,两人心里全都是用一句话:“这怎么可能?!”
“咿呀!”
门开了,一名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先是冲着郭玄武单膝下跪,然后伸手扯下了面巾,赫然正是管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