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的鲁莽直言,并没有让郭嘉感到任何的羞恼,反而让他打心里有种暖意。
这倒不是因为苏锋,而是郭嘉从小身处的环境不同,他需要与人斗智斗勇,与人机变交锋,所以跟人交流之时常常要小心翼翼。
张飞的这种直爽,反而让他舒心,这是一种他从来就没有感受过的东西。
张飞可不管他怎么想,接着又说道:“此酒在军中,被将士们视作救命之物,我兄弟三人数月以来,也不过喝了不到半坛。”
“是啊,这酒能防止伤口溃疡,有了它,受伤的将士便再不会因伤口感染而亡,故此珍贵无比。”太史慈对于这两坛酒被苏锋送出,心里也有些心痛。
郭嘉笑笑,对两人行了一礼,“两位将军放心,这份厚礼小生自然不会愧领!”
“哈哈哈,好啦好啦!大哥二哥,如今夜深露重,先生体弱不能多呆,灿哥,快送先生回去,路上小心点,不可轻谩!”
马车是早已备好,目送郭嘉离去之后,苏锋便将两人拉进了屋。
他告诉张飞和太史慈,郭嘉之所以没有归附,是因为他学业未成,只要能与他保持联络,相信这位人才终究会是他囊中之物。
并且,就这两坛酒也并没有白送,郭嘉给他介绍了另外一位大贤,也在这长社城中,明日便可前去拜访。
而其中一坛酒,是送给那位大贤的,算是见面之礼。
兄弟两人一听这个结果,顿时心头欢喜,商量起了明日见人之事。
可惜,事于愿违,半夜时分,一道紧急军令急送而至,是皇甫嵩让他火速起兵,为大军前锋,下广宗。
而随行的军令中还有圣谕,当今天子降下旨意,由皇甫嵩节制广宗大营,而他苏锋且归于皇甫嵩帐下听用。
军令难违,苏锋虽然暗骂不矣,可也只得连夜起程。
这趟长社之行,真叫是一波三折。
好在他已经交好的郭嘉,并将药酒让郭嘉带着,相信郭嘉定也不会因为自己离去,而忘却将酒送往戏志才处。
有了这份善缘之后,下次再回长社之时,想来定不会让他失望。
再战广宗,如今的苏锋可丝毫不惧,他补上了九十九积分之后,可是意外的抽到了一箱‘金疮粉’。
有了这东西,苏锋可是真正的底气十足。
至少,他不用担心士卒死伤过重,将自己起家的人马尽数折损在广宗战场。
......
广宗。
卢植被抓,董卓大败,连月来压在黄巾头上的利剑一下子消失无踪。
而且如今汉军大营主将宗员高挂免战牌,避而不战,更是让城内黄巾气势高涨,每日欢呼不断。
可他们不知,广宗城最高处的一座建筑中,却是死气沉沉。
夜色里,天井中灯火通明,正中放着一张床榻,一人垂首立于床榻前正讲述着什么。
“波才败了,败了吗......”床榻上,双目无神,一脸病态的张角仰望着夜空,良久之后才发出了一声长叹,问道:“宗员有何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整日高挂免战牌,死守不出,甚至连探马都少有外派。”
“曼成与赵弘他们呢?”
“进展顺利,不过听闻洛阳已经下令朱儁......”
“唐周误我,”张角微微闭上了双眼,长叹道:“今幽州志远、青州管承、颍川波才先后败北,我大军溃势已出......”
“天公将军......”床前之人听得如此丧气之言,不由大惊,悲呼道:“我军尚有带甲之士近百万之众,你又何需悲观,且安心养病,弟子......”
“牛儿扶我起来!”
“诺!”看张角挣扎欲起,床前那人赶紧起身相扶,让其靠与榻上之后,才垂首立于旁侧。
“去将他们都叫来吧!”
那人应声而去,片刻间,天井多出十数位高大的壮汉来。
这些人面对张角之时,一个个纷纷跪地,眼含热泪的大呼保重之类言语。
“今日叫尔等过来,便说些安排,你们细听则可,不必置疑,也不必多话。”张角虽然病重,但以他在黄巾中的声望,却是无人能及。
更何况眼前这些人,不是他的徒弟,就是对他忠贞不二之人,故此一听此言,一个个便垂首而立,恭敬无比。
“角自下山至今,以历数十载。然一番精心准备,却终究是天意难违。”张角的眼睛从这些人身上扫过,神色间既有欣慰又有落寞。
十余位壮汉不知被叫来何事,只能低头不语,默不作声。
却听张角叹了一声之后,又说道:“去年岁未,角观天象之时,见洛阳上空帝星昏暗,诸天星辰闪烁不定,自以为时机以到。
可谁知三月时节,天之东北却陡现一道紫气。这道紫气直冲霄宇,其周围更是将星云集,天空一片明亮。
今紫气向西,一路直往广宗,而黄天之气被紫气压制,想来此人不日便到。而我病重垂危,命悬一线,广宗必成葬身之所......”
“天公将军......”
在场之人,都是黄巾主力,不说一个个心高气傲,但也非常人可比,可此时众黄巾将领一听张角那英雄未路一般的言语,顿时脸色大变,纷纷围拢了过来。
可惜,张角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只见他手一摆,便打断了众人的呼喊,“波才长社败北,不但身首异处,就连数十万大军也死的死,逃的逃,你们自问,比之波才何如?”
张角此话一出,众将哑口。
“大贤良师,你说的那人是谁,我这就派人潜入汉军之中,将其宰了!”
“呵呵呵,”听得此言,张角不由笑了起来,良久方始摇头说道:“老夫也不知此人是谁,但身具天数之人必有天地气运护佑,岂是你说杀便能杀的,而且还在汉军之中。”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难道就这么认输不成......”
“唉!”张角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突然间眼角含泪,叹声说道:“如老夫不病,倒有机会与他争上一争。
可如今,天不助我,黄天大势以去,广宗之地不可为,不可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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