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悯哥你几时回来!”
不知从何时起,杨衷玉已经适应了刘悯陪伴在身边的日子。冷不丁他要离开了,杨衷玉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闻言,刘悯爱怜的摸了摸杨衷玉的小脑袋:“短则半月,至多一月,我就回来了!”
“那,我能问问,悯哥你是去做什么嘛?”
这个时代,女人轻易是不能过问丈夫的事情的,那样会被认为很不礼貌!
但杨衷玉实在关心刘悯的紧,一时也就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好在,刘悯并没有那么多讲究:“我去把涪陵打下来!”
“威云军全体出动吗?”
刘悯本想回说我一个人就行了,但又怕杨衷玉担心:“出动部分吧!放心,我打仗多年,这方面我有经验。”
“悯哥,你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嗯。噢,对了,小玉啊,咱们之前说过的,让棚户区数万民众去替我宣传的事,操持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悯哥。明天是第一天,乡亲们都会按时出发的!我敢担保,等你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听到的,都是歌功颂德你刘皇叔的童谣!”
“嗯!哈哈!”
什么叫贤内助?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
翌日一早,刘悯起身之后,便坐着马车往城南去了。临行前,他特意去了趟小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想必,娉婷一大早就走了。
“昨晚的事,难道伤她心了?话说哥们也没把她怎么样啊?”想到这里,刘悯突发奇想:若是真把娉婷给怎么样了,她会如何处理和咱哥们之间的关系?
嫁给咱?
不会的吧?
“管他呢!世间万事,去他个球!”
痛骂一声过后,刘悯一扬马鞭,亲自赶着车往城西去了。
颠簸在山路上的时候,刘悯不禁思绪万千!
昨夜无意中从杨衷玉口中得知,她是涪陵人氏。刘悯问她,为何杨忠义不在涪陵当地发展,非跑到这巴郡来,投靠牛唯一?
杨衷玉说是因为她先来这巴郡棚户区开医馆,之后她家人不放心,才举家迁来的!来了以后,杨忠义看这巴郡百姓实苦,便放弃了回原籍的想法,在巴郡扎下根来!
要知道,杨忠义原先在涪陵郡也是做主簿的。很可惜,因为为人刚正不阿,不善趋炎附势、逢迎拍马,屡屡不得志!而说起来,在这巴郡能深得牛唯一的信任,也算是一种运气加巧合!
对此,刘悯表示:世上很多事,都是注定的!
刘悯也曾问过,这涪陵郡太守范通比之牛唯一如何?
杨衷玉淡淡的说了七个字:天下乌鸦一般黑!
……
一个多时辰后,巴郡的南城门到了。
这里已经由威云黑甲军接管,城门口来往的人比之以往少了许多!
很多涪陵来往巴郡的客商,大都不往这里走了。因为据说巴郡的经商环境不太好!
舆论这东西,往往就是一家之词!
好在,涪陵郡刘悯是势在必得!
想来,这巴郡南城门定会再现繁荣的!
……
接下来的两天里,刘悯啥也没干!他一门心思窝在了巴郡南城门城楼上的小屋子里,打量着稀稀拉拉来往于巴郡——涪陵之间的人群。
经过两天时间的观望,刘悯发现,几乎没有商队进出城门,这也在老刘的意料之中!当然,衣着光鲜体面的客商也是相当少见。
定是涪陵郡加大了宣传力度,不让其子民来所谓“陷入动荡”的巴郡!
两日来,但凡出入巴郡南城门的,无非两类人!
一类是拖家带口,前往巴郡探亲的涪陵百姓。这些人往往衣着朴素,想来不是富裕之家。
另一类人,则是身着粗布短打,带着各式劳动工具的下苦人!生活的重担压的他们无力喘息,因此,只得铤而走险,来这传闻中动荡不安的巴郡讨口饭吃!毕竟,巴郡要比涪陵大上许多,相对来说,饭辙也会好找一些。
生活的这条扁担,把人越压越穷——摘自刘悯语录
……
连着观察了一周以后,刘悯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数日来,这前来巴郡找饭辙的力工也越来越少了。
于是乎,在一个黄昏的傍晚,刘悯主动下楼,拦住了一个晚归涪陵的下苦人。
“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刨活啊?”刘悯指了指老头子肩头那条空空如也的扁担。
“年轻人,讨口饭吃不容易啊!估摸着,明天我就不来了。。”
“这是为何?”
“一天下来,才干了一个活。。太阳倒是晒足了六个时辰,不值当喽!”
“这一天干一个活,属实是有点少了!不过,我也不了解你们这里面的行情。敢问老伯,这一月之前,一天能干多少个活呢?”
“那就不好说了!多则五六十,不过再少也得有个三十来个活吧!”
“那为什么突然骤降这么多呢?”
“年轻人,我观你穿着打扮,言行谈吐,不是当地人吧?”
“老伯眼力不错,我是北方人氏,来此游山玩水的!”
“嗨,怕是过些时日,这里就得变成穷山恶水喽!罢了罢了,我便讲与你听吧!这原先啊,巴郡是这益州与中原贸易往来的中转站,因此,活路是颇多啊!我们益州各个郡县的下苦人,都来巴郡找活干!你知道的,这巴山蜀水山坡下坡,坎坎梯梯,马车等货运工具,在这里是走不转的,所以货物只能用我们人力挑!”
“这个我知道!”
“可自打这新任益州牧刘悯一来,战火一开,原本通往中原的商道,一时也就断了。而我们这些下苦人的活路,自然是一天比一天少啊!”
“这是为何?据我所知,这刘悯并未下令封锁商道,不让商旅通过啊?”
“年轻人,说来这倒也不怪刘悯,得怪刘璋!是他下令,只要这“缺德之祸”一日不除,益州除巴郡外的其他郡县,一律禁止往巴郡方向通商!这样一来,苦了那些行商的,更苦了我们这些底层下力人!反倒是那些官吏,个个按月领奉,旱涝保收的,他们哪还管我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