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没变。”李昊泽看向禾姨道:“禾姨,您呢?”
禾姨正搅拌浆糊的手微顿,筷子又舞的飞快。
没有得到答复的李昊泽心不断下沉,却也不在开口,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一份家常煎饼。
禾姨动作飞快,不一会儿,一份热乎乎香喷喷的煎饼盛在灰褐色的土陶碗里摆在了李昊泽面前。
禾姨从土灶上都竹筒里抽出一双竹筷,放在自己的围兜上擦了擦后递给李昊泽道:“给,趁热吃,看看是不是还是你记忆里的味道。”
李昊泽双手接过竹筷,深深看了眼禾姨道:“禾姨,您的好小折纸心里一直记着。”
禾姨听了,藏在围兜下的左手紧了紧,却并没有别的表示。
只是转身去忙活别的活计去了。
洗了厨具,把灶台理了理,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禾姨身子一抖,在也忍不住垂泪道:“小折纸,莫怪禾姨。禾姨也没有办法……”
话音才落,房门就被推开,走进两名墨家弟子。
其中一人上前来朝着李昊泽的大腿踢了一脚,见没反应,抬脚就要朝肚子踹去。
却被另一名弟子拦下:“莫多事,咱们还是赶快把人交上去吧免得发生意外,咱俩落得个不好。”
那弟子听了,悻悻然放下腿道:“我这不是怕他诈晕吗!就多试一试。”
在看到那名墨家弟子踢了李昊泽那一脚开始禾姨的心就提着,在听到对方这一说,马上插嘴道:“我下的蒙汗药足量的,都够下倒一头大象了,他吃了我做的煎饼,必是睡熟了。你们不用担心。”
那弟子听了,嗤笑一声道:“禾厨娘,听说这个叛徒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你真忍心把人交上去?要知道这一交上去,人可能就回不来了。”
禾姨听了,脸皮一抽垂下头并不说话。
还是另一名弟子看不过去,扯了扯同伴道:“好了别难为她了,她也不容易,别忘了她唯一的亲人还在育婴堂待着呢!跟亲孙子比,这小子又算得了什么。”
禾姨听到那名弟子替自己解围,心里不单没有松口气,脸上反倒火辣辣的,头垂的更厉害了,都快贴到胸口了。
直到那两名弟子拖着李昊泽的身体离开,禾姨才终于绷不住,扑在木桌上,捂着嘴巴浑身颤抖。
那两名弟子拖着李昊泽的双腿走过几道地道,在一处镂空金属门前停步。
其中一名放下李昊泽的腿,朝金属门走去。
一把将门推开,露出里边一间大概有四平大小的空间。
另一名见门打开了,费力的将李昊泽拖了进去后,自己却出去了。
和另一名弟子分工合作。
一人关上金属门,并摇响门一侧的响铃。
另一人却是打开地上一道暗匣,拉动里边的把手。
只见那方小空间在响铃声中,缓缓朝地下降落。
黄瑾如果在这,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电梯。
定是对墨家的机关术更加心水。
降落的深度并不大,也就两层楼的长度。
随着铃声停止,金属门再次被人拉开,进来一人将李昊泽拖出。
并将他抗上一辆推车,稳稳朝隧道尽头推去。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朱红大门,门前站着一人,看着就是来接手李昊泽的。
两人并没有交谈,干脆利落将李昊泽转手后,来人转身就走。
直到看不见来人的身影,守在朱红门前的弟子才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朱红大门将李昊泽推了进去。
“巨子,人已送达。”
完了自己转身出门,再次将朱红大门关上。
推车上,李昊泽静静的躺着,呼吸均匀。
就这么过了一刻钟,一道人影才从深紫色的幕帘后出来,缓缓来到推车前。
巨子静静注视了李昊泽一会儿,开口道:“你倒是幸运,被赶出墨家竟还好命的成为练气士的一员!”
短短一句话,却暴露了巨子心中的浓浓妒意。
说完,巨子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
剑尖寒光凛凛,握在巨子手中,在李昊泽脖子边笔画。
好一会儿,巨子心有不甘的将匕首移开李昊泽的命门,将剑尖移到李昊泽的手心,重重一划。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涌出,被巨子拿一只玉碗接住。
直到接了满满一碗血液,巨子才随手扯下一边的纱布,粗暴的将李昊泽的伤口包扎一下。
也不管有没有止住血,便捧着装满血液的玉碗朝深紫色的幕帘后走去。
幕帘后是一方巨大的泳池,泳池上飘满了发着荧光的淡紫色花瓣,随着水蒸气的挥发,极淡的带着凉意的花香飘散在空中。
巨子看也没看泳池,直径绕过泳池朝屋子尽头走去。
尽头被一层黑的发亮的黑曜石珠帘挡着。
巨子到了珠帘前却并不进去,只是小心的捧着玉碗,控制着不使血液溅出。
“师父,引子得手了。”
禀报后,巨子便静静的呆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木头人似的模样。
珠帘轻响,一只干枯的手伸了出来,探到巨子面前,手掌微张。
巨子瞥了眼眼前干缩枯瘦的手掌,控制着双手不自觉的颤抖,将玉稳稳放进枯手掌心。
握紧玉碗,枯手立马缩回。
巨子见此,仍是静静立在原地,不声不响。
直到珠帘内漂出带着铁锈味的丹香。
“成了,成了,我成了!”干哑,粗犷的声音从珠帘内传出。
刚听到此言,巨子还没反应过来,略微一想,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巨子,好好照顾墨家血脉,记住,他是我们最后的一味药引了。”
巨子按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里边的跳动,深深吸了口气发誓般郑重道:“定不辱使命。”
刚宣誓一般说出自己的誓言后,巨子很快被打脸。
只见李昊泽忽然坐起,一边伸着懒腰,并打了个大大、大大的哈欠!
“哎呀,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李昊泽抬手抹了把脸,木着脸道。
巨子:“………救驾!”
话一出口,巨子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