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纳兰无极自从喷了鲜血,被属下救走,奔走了数十里,终于投了一家客栈。
属下请了大夫,为纳兰无极仔细诊断了一番,大夫只说是气火攻心,开了几副药,告退离去。
跟随纳兰无极而来的数十名商贾,此时不但全包了客栈,更有数人轮番着不时打探纳兰无极的病情。
这些商人可都是人精,此番突生变故,众人细细想来,顿时生疑。众人此番为了抢购战马,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每匹至少七百两,足足抢购了一万多匹战马,几乎将白氏牧场之外的所有战马搜寻一空,所花白银至少七百万两之巨。
而之前纳兰无极找他们密谋时可是承诺一千两一匹回购,纳兰无极不但与他们写了相互保证书,而且还给每人预付了数目不等的定金,但那些定金对于如今这些手握太多数量战马的商贾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这些商贾一边派人去白氏打听内情,一边派人看紧盯纳兰无极,防止其逃跑。岂不知纳兰无极更是憋屈,他有苦说不出,悲怒交加,喷了鲜血之后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但一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巨额回购银两,直接就晕了过去。被送到客栈后,他再次醒来后却怎么也不敢睁眼,那回购之银,可是一千万两之巨啊!
他此次若是顺利吞并了白氏,这些银两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此次竟被白毅给耍了,吞并白氏的谋划已然破产,那他就得独自面对如此巨额的白银了。
一千万两白银,即使以他纳兰氏的家底,那也是伤筋动骨之痛啊!可以说此番不但没有动得了白氏,却把他自己“摔”的半死。
很快,商人们便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其实也没什么打听的,白氏之人恨不得给全天下宣告他们已找到了战马,并如数交付。
这下可不得了了,双眼通红的商贾们,里三层外三层将纳兰无极的住所围了个水泄不通,也早已没了之前的敬畏。甚至有人开始叫喊,纳兰小子,出来答话,等等不堪入耳之言。
许久之后,纳兰无极终于走出了屋门,依然气度非凡,风采依旧,含笑摇扇。
“诸位这是为何?我纳兰世家难道会做不耻之事?”
经过再三保证,将“保证书”逐一换成了欠条,这些商人才讪讪而退。
因为那欠条上不但写明了还款日期,还注明了如期不还的巨额利息,纳兰世家毕竟是豪门大族,而且又有偌大的马场及相关产业,豪门大族都是要脸的,这些商人也不怕他赖账,况且换成欠条之后,自己所购买之马匹还归自己所有,就是说只要能要回欠款,他们此次依然大赚。
于是这些商贾们拿到欠条后,顿时做鸟兽散。
黑白两位护卫气不过这些商人的小人嘴脸,对着纳兰无极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询问要不要将这些人都做了。
纳兰无极道:“你等也太小瞧这些商人了,出门后,这些人肯定会满世界嚷嚷我纳兰世家欠了他们银两,且这些人本就隶属于个个家族。如今杀之,其代价之大,我纳兰世家恐怕要被灭门了。”
黑白两位护卫,本出身黑道,人称黑白双蛇,武道超凡修为,因做的命案太多,无处藏身,被纳兰无极重金礼聘为纳兰世家供奉,专为纳兰世家做一些脏活。
事已至此,纳兰无极知道避无可避,因此在经过长时间的冷静考虑后,毅然决定壮士断腕,不得不说,纳兰无极也算英雄了得。
打发走了那些商贾,纳兰无极在客栈也不多做停留,此件事情的主导,本就是他的主子帝国大皇子。必须要给大皇子一个交代。
纳兰无极与黑白二蛇,及两位红衣侍女上了马匹,向着叁兆府的方向疾驰,因为大皇子此次早已秘密来到青州,就住在青州叁兆府的一家客栈内。
几人策马奔行,谁知才奔行了数里,但见一条宽阔的河流与官道交汇平行,河堤上点缀着许多稀稀落落的烟柳。
河面上有一条兰舟正在顺流而行,舟前甲板上俏立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舟尾一位老船公正在悠闲地摇着船桨。
那女子身段曼妙,三千青丝随风而动,手中持着一条柳枝,翠绿映照着白裙,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意境。
几人策马而行,与那舟速正好平行,忽见如此写意的“景色”,几人无不侧头多瞧了几眼,那女子似也听到了岸边的动静不经意的向着岸边望了一眼。
本就对那女子有所关注的几人,但见那女子竟有一张冰雪般如画的容颜,黑白双蛇看的一呆,黑蛇更是一惊,叫道:“好美的小娘子啊!”
白蛇忽然道:“今天一身的晦气,不若抓来,晚上也有个乐子。”
黑蛇嘿嘿一笑道:“贤弟所言极是,为兄这次就辛苦跑一趟了,这就去抓来。”
黑蛇话音刚落,身形就在马上腾空而起。纳兰无极见罢,本要阻止,此番毕竟有正事在身,但一想到这女子出尘绝丽的姿容,心中忽然欲火升腾,竟生生的忍住了阻止黑蛇的念头。
只见那黑蛇身体在空中一折,黑烟般凌空虚度几丈,足尖在堤岸柳枝上一点,向着河中兰舟之上的女子扑去。同时叫道:“小娘子慢走!”
那女子好似对即将来临的危险一无所知,依然静静地望着河流的前方。
但就在那黑蛇身形离近那女子一丈时,那女子手中的柳枝忽然一抖,柳叶纷飞,那柳枝竟瞬间变成一条秃秃的枝条。
河岸上一直关注此间的纳兰无极见此突来的变故,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一丈的距离,对于凌空而至的黑蛇来说就是瞬间的时间。纳兰无极这边不详的预感刚一生出,那黑蛇已然扑到了那女子身前。
只见那黑蛇伸手向着那女子身上一点,打算制住那女子的刹那,但那女子身形却却在那一点之下,诡异的消散。
众人皆是一惊,但还没来的及反应,只见那女子身形忽然凌空显现与黑蛇身后,手中的柳条反手随意一刺。
那看似随意反手的一刺,身为武道超凡之境的黑蛇却愣是没躲开,那柳枝嗤的一声,竟从黑蛇后颈正中直没而入。
那女子借着这一刺之力,曼妙的身姿回风舞雪般在空中留下一连串的虚影,而后足尖轻盈地踏上了岸边随风摇曳的碧草。
再观那黑蛇,早已趴在那舟前甲板上一动不动,只留下那条插在后颈的柳枝在随风摇晃。那舟后摇桨的船公此时已走上前来,一脸嫌弃地扯住那黑蛇肢体,很随意的便将曾经叱咤一方的黑蛇丢进了河里,随后那船公竟打了一桶清水,旁若无人的开始刷洗兰舟甲板。
画面安详而诡异,河面上有丝丝凉风略过。
纳兰无极与白蛇再观那此刻已踏上岸边的白衣女子,那女子此时已是白纱遮面,配合着如画的烟眉,竟又是另一番美景。
两人不禁想,在交手杀死黑蛇的刹那,这女子是何时遮上面纱的?好吧!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此时这女子并指为剑,向着空中随意一挥,一枝食指粗细的柳枝无声而落,这女子伸出皓白如玉的素手接住,随手轻轻一抖,柳枝上柳叶纷落,剑指一切,那柳枝已然被切成三尺长短。
随后,那女子又如法炮制,手中又多了一根三尺长短的柳枝。此女全程一言不发,神情专注而认真。
纳兰无极与白蛇见此,再联想到黑蛇后颈插上的那根柳条,忽然觉得头皮发麻,这下又弄了两根,这是要干啥?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