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争论之后,气氛虽然略有些沉闷,但白云山却反而感觉心情上轻松了不少。
如果说此前双方都还有怀揣着些许提防之心,那么现在这股提防之心明显减弱了不少,价值观的碰撞往往都意味着将最真实的自己暴露在对方眼前,而这也是拉近关系或者疏远关系最直接的手段。
白云山明白了眼前这个纸片人不单单是个中二且铁杆的傻骑,而阿尔卡迪亚斯也知道眼前的魔法师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咸鱼。
双方互有收获。
说不出谁胜谁负,但至少对对方的感官上明显要好上不少,互相敞开了些心扉,那也就足够了。
不过既然纸片人没有再嚷嚷着要砍人了,那么沟通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白云山思忖之下便准备带着他原路返回。
然而没走两步,便迎面走来一个脸色有些阴沉的,行色匆匆的中年男子。白云山光顾着和阿尔卡迪亚斯说话,一时没注意,不小心与他撞了一下肩膀。
砰的一声,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啊,不好意思。”
白云山连忙道。
中年男子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既没有道歉也没有叫嚣,依旧一声不吭,只是轻轻拍了拍肩膀,随后大步离去。
“好嚣张啊。”
阿尔卡迪亚斯眯着眼睛感慨。
白云山则皱了皱眉头,望着中年男子的背影思索了良久。
“怎么了吗?”阿尔卡迪亚斯奇怪道。
“没什么,只是刚才那人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舒服。”白云山摇摇头,然后扫了一眼中年男子离去的方向,那里正是这一层的安全通道。
他旋即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电梯,此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人数并没有很多,电梯外也见不到有多少人排队。
“这就奇怪了。”白云山自言自语道。
“哪里奇怪了?”阿尔卡迪亚斯不解。
“我们刚才就在安全通道附近不是吗?因为那里没人,比较安静。那里墙上的地图写的明明白白的,这座商场的安全通道设计上并不是一路畅通,考虑到灾害的问题,每一层的安全通道都有大门,除了手动打开之外,只有电梯关闭了或者遇到了紧急灾害才会自动将每一层的安全通道全都打开。”
白云山娓娓道来:“所以如果他要从安全通道走下去,首先得要事先确保每一层的大门都打开了才行,否则的话便可能要一扇扇的推,难道不会很麻烦吗?而且现在的电梯并不拥挤,他完全可以直接坐电梯才对,这么舍近求远,难道是来健身的?”
说完他自己都忍俊不禁的笑了,来商场健身?那大概就属于他这种陪着小偶像们来买东西的才算吧,毕竟提着一大堆东西也确实挺累的。
阿尔卡迪亚斯闻言点头附和:“尽管有些地方听不懂,但奇怪确实是奇怪,那人的腰上还带着一块黑色的铁盒子,看起来有些分量,他走这么快难道不觉得重吗?”
“铁盒子?”白云山一愣。
阿尔卡迪亚斯便稍微描述了一下他刚才看到的铁盒子的外形,但说着说着,便发现眼前的魔法师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白云山深吸了口气,思索了一下看向了眼前的纸片人道:“我或许明白了我为什么能召唤你过来了。”
阿尔卡迪亚斯也是一愣:“为什么?”
白云山回想着大召唤术的前提,除了有相关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召唤来的事物一定会对自己有显著的帮助,这一点白云山之前一直都没搞明白,因为这个家伙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会对自己有什么帮助的样子,反而一直在添麻烦。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还确实不能少了这位超魔空骑士,否则的话还真难办了。
他笑了笑,却没有解释,只是淡淡说道:“看来是你登场的时候了。”
就在白云山临时起意做着部署的时候,小偶像们这边也迎来了一个小插曲。
偶遇的粉丝情侣在白云山前脚刚走便随之离开了,想必也是察觉到了自己这样打扰有些不太好意思,出于礼节的考虑不便久留,但留下的小偶像们则有些无聊。
“白云桑去做什么啦?怎么还没有回来啊——”松村沙友理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目光散漫的扫视着前方。
“好像是去上厕所?还是去接电话了?我也不太记得了,总之是要离开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某北海道少女微微思索。
“很快是多快?刚才还没发现,现在才知道,提着这么一大袋东西,手臂实在是有些酸呀嘤嘤嘤——”
白石麻衣闻言无奈叉腰扶额,吐槽道:“谁让你买那么多来着?就比如刚才那种内衣,明明说好了一人只拿一件,沙友理你却偷偷多拿了三件,要不是结账的时候发现不对劲,还真的就让你蒙混过去了。”
某傻苹果声音一滞,犹在嘴硬道:“多拿几件多造福一下成员们嘛!除了一库酱,生驹酱,阿苏卡酱,其实还有很多成员需要的,我这都是为她们准备的——”
“哼哼——”白石麻衣气场十足的抱臂冷笑,显然不会相信这样含糊的鬼话:“说得这么好听,为什么所有的尺码都是一样的?”
“小孩子发育的快嘛——”
她们在这边小声闲聊着,旁边却忽然传来了一声声惊呼,下意识扭头看去,便看到一群人正围着这一层商场空旷广场处的某家钢琴,而在那家钢琴前,一位只能看见背影,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正悠然自得的演奏着一首曲子。
曲子听起来也很耳熟,正是白云山在《乐器之神》节目上所演奏的钢琴曲之一《桜廻廊》。
晚春时分,暖阳高照春风徐徐,这首曲子正好与当下的时节十分吻合,加上演奏者的水平并不差,功底十分深厚,因此围观的群众不知不觉便逐渐多了起来,从一开始的零星几个到十几个,显然是被其吸引了过来。
而发出惊呼的原因也很简单,在中段的副歌部分时,演奏者并没有按照原曲的逐渐落花纷纷,如同樱花片片凋落的感觉快节奏悠然弹奏,而是不走寻常路的改编了几个音符,呈现出了与原曲相似但又略微不同的奇妙风格。
看得出来这样的改编效果还是不错的,一曲完毕,围观的群众们纷纷鼓起了掌,毫不吝啬的表示着自己的赞扬。
一位站在钢琴旁,显然是那位演奏者的认识的人也笑着抚掌夸赞道:“福山桑真是了不起啊,明明只是几个音符的变动而已,却让我耳目一新!依我看,这样的改编,已经超出了原创的水准了,可以另外当一首曲子看待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小偶像们此时有些忍不住了,作为白云山音乐饭的白石麻衣略有些不服气,尽管平时白云山总是嘲笑她的黑历史,拿蛋黄酱星人开玩笑,但是对于某咸鱼的音乐方面的水准,她内心深处还是极为佩服的。包括那首《topoftheworld》,现在都还会时不时的拿出来听一听,因此小声说道:“这样的改编只是动了几个细枝末节的地方,根本就是占了白云桑的便宜才对,哪里称得上是超越原创了?脸皮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