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
凤鸰稳定下心神,强作镇定地说道。
“那就好。”龙月鸢目光灼灼,微笑着拍了拍凤鸰的肩,然后转身来到空地上,继续练拳。
不远处肆意挥洒汗水的靓丽身影,离凤鸰很近。但他觉得这距离还是很远。
“很不甘心吗?”凤鸰自己问自己。
他默然点头,心中仿佛下定了决心,勇敢地向着龙月鸢迈出了自己的步伐。
然而……
一切就好像刚刚差点被误伤的翻版。
沉迷于自己的拳法世界的龙月鸢正练到尽兴处,转身就给刚刚靠近的凤鸰来了一拳。
但是这一次幸运女神没有眷顾凤鸰,脑袋里满是小心思的他也反应不及,被一拳砸飞了出去。
“啊!”
一拳ko!
……
龙月鸢送来凤鸰时,是由黎木鹛派几个仆从去出门接手的。
深春院除了黎木鹛在此研究药理和看护病人,还有一名年纪很大的药师和几个自愿入宗的杂役。
“小黎呢?他怎么不亲自出来?”院外传来龙月鸢略有焦急的声音。
“师姐莫要大声喧哗!叨扰了病人可不好!”外边看门的无名宗弟子操着比龙月鸢还要大的嗓门大吼道。
“看门的二狗子耳朵不好,说话声儿也不由自主的很大。”黎木鹛给满脸想吐槽的林鸠解释道。
“人家在叫你诶,你不出去看看情况吗?”
林鸠一边对黎木鹛问道,一边伸手探向鱼干。
可是刚抬起手,坐在一旁打瞌睡的鹓鶵忽然醒了过来,立马会意地捏起一根鱼竿喂了过去。
“这……”黎木鹛略有迟疑地看向鹓鶵。
“你去就是了,林鸠这儿有咱呢。”鹓鶵挥了挥手,又捏起一根鱼干,塞进了自己嘴里。
“是。”黎木鹛对着二人拱手,二话不说便离开了房间。
“你好像对黎木鹛的态度不太好啊?”
尽管林鸠是个外人——目前来说是外人,但他也能从至此短短不到数个时辰的共处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他以为鹓鶵与黎木鹛的师徒关系会很和谐来着——从她拍板让黎木鹛一定放水来看。
“有吗?”鹓鶵又“茫然”了。
“有啊!”林鸠认真地点点头。
于是往后的一小段时间,鹓鶵麻木地喂林鸠吃零食,妩媚的双目无神地凝望空气,显然陷入了沉思。
林鸠嘴里上一口还没吃完,下一坨青团就来到了嘴边。
“唔!呜呜呜……”
林鸠感觉到窒息,夸张地翻着白眼。
“啊!对不起对不起!咱不是故意的,咱在想事情。”
“咳咳……你是故意的吧?”林鸠真的有点怀疑了。
按理来说,如果鹓鶵没有说谎,她的年龄是三百零一岁……
再怎么活到狗身上去,也不会这么蠢萌吧?!
还是说这小b崽子……不,老逼崽子在特娘的故意卖萌!?
看着那一双略有媚意的双目此时闪烁着泛泛泪光,给本就妩媚动人的她增添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
“蠢狐狸!”林鸠忍不住恶狠狠地骂道,心跳有些加速,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稍微有那么点心动。
而鹓鶵听到这三个字后,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林鸠现在就怕她又陷入什么沉思,那绝对是故意谋杀。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她以前也这么叫咱。”鹓鶵摇摇头,抛却眼里的追忆。
正想抬手咬一口那一坨从林鸠嘴里幸存的青团,忽然听得门外一顿杂乱之声。
“师姐!师姐!你要干啥?在外院医治也是医治啊!只要有我在就好了……别呀,我师父偶染风寒在里面休息!哎哟!”
黎木鹛的声音响起,最后伴随着一声摔倒在地的声响。
“师弟!啊呀!没事吧?”脚步声停住,紧接着是龙月鸢的声音。
“没事……”黎木鹛弱弱的声音。
“没事就好……所以可否让我进去拿敷春散和金玉露?”脚步声继续,龙月鸢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我我,我自己来!”
“嗨,谁来不是来!”龙月鸢如此说道,同时推开房门,黎木鹛紧随其后。
“师父!”黎木鹛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然而当他的视线绕过背着凤鸰的龙月鸢,他愣了一下。
床上躺着满脸疲惫的鹓鶵,紧紧地盖着厚棉被,拱着脚撑起被子,一只手拉着被子一端盖住半张脸。
而原本在床上的林鸠却不知道何时不见了踪影。
“徒儿,龙师侄……”鹓鶵的声音很虚弱,像是快要挂掉一般。
她的脸上红润至极,泛着不正常的红透,想要爬起身,但是却装作颤颤巍巍地磨蹭挪动。
“师父,不要乱动罢。”黎木鹛心思电转,走过去虚按鹓鶵。
“师伯!弟子叨扰了,实在是情况紧急。”龙月鸢背着凤鸰放到另一张床上,而后向鹓鶵行礼解释道。
“哈……不碍事,不碍事。”鹓鶵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微微吐息着热气。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而黎木鹛翻箱倒柜找出了几瓶瓷瓶。
为凤鸰的脸上涂抹珍贵的药品,黎木鹛好奇地瞄了眼鹓鶵的被窝。
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好了,已经上好了外药,我要检查一下二师兄的全身,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师姐,还是回避一二吧。”
黎木鹛看到鹓鶵好像快不行了似的,急忙出声解围。
龙月鸢深深看了眼毫无声息的凤鸰,叹了口气。
“那师姐就先走了,若是小凤醒来,来朝月崖寻我。”
“师伯,在下就先告辞,改日允许再来拜访。”
龙月鸢走了。
鹓鶵的被窝里蹿了蹿,一个故意压低的沉闷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走了没?”
鹓鶵点点头,忽然意识到林鸠看不见,于是索性把被子掀了开来。
黎木鹛原本在偷瞄,忽然脸一红,别过头去。
鹓鶵的双腿架着林鸠的肋骨,林鸠整个人压在鹓鶵娇小的身躯上,头贴在前胸。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林鸠虽然浑身剧痛,但是还是欣然地笑了笑。
“你这儿比床板还平啊!”
鹓鶵羞涩着的脸忽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