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瞥了一眼柯南后就回过头去，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柯南也没有自找没趣，他盯着自己的桌面发呆。

这个孩子也太奇怪了，真的是在装模做样吗？至少柯南觉得她不是装的，可是如果用早熟解释的话，又有点早熟过头了。无聊地转着笔，柯南感受到来源于身侧的强烈视线。

“你也有偷窥别人的习惯吗，灰原同学？”

尽管不屑于欺负小学生，但柯南还是下意识地用灰原哀刚才说过的话怼了回去。或许在他心中，他已经把灰原哀当作和工藤新一年纪相同的存在对待了。

“我当然无意偷窥别人，”灰原哀在“人”这个字上咬得很重，“但对于实验中的小白鼠，我会尽我所能地记录它的一举一动。”

“小白鼠？”

柯南糊涂了，他和这个女孩儿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成了对方的小白鼠。大概是孩子在表演从电视上看来的对话吧，柯南强忍住内心的不安，用听起来很幼稚的声音问道：

“啊咧咧，什么实验中，什么小白鼠啊？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哦。”

“就是把高中生变成小学生的实验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怎么会有那种事情呢？”

连柯南都没察觉到，他的语调已经变得干巴巴的了，声音也有些发颤。这件事是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秘密，绝对不能暴露给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童话故事的小女孩儿。

明白柯南已经慌了心神，灰原哀歪了歪脑袋，离柯南稍微进了一点：

“我不知道哦，工藤新一。”

“什么？”

柯南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情绪有些失控。被认出身份让他失去了基本的理智，他已经忘了现在是课堂，他是一个一年级的学生，他需要灰原哀给他一个解释。

难道有内鬼？是立花羽，还是阿笠博士？柯南隐隐闻到脑袋传来的烧焦味。

灰原哀小嘴一撇，就在柯南以为她要说出真相的时候，灰原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就像一块沸石投到了热水里，全班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小林澄子更是一脸的不高兴。直到这时柯南才意识到他的动作似乎过于激烈了，在别人看来很像是他刚刚进行了校园霸凌。

“新来的女孩子被柯南弄哭了啊。”

“好可怜。”

“没想到江户川同学居然那么凶。”

“可怕！”

小学一年级的学生经常犯迷糊，听到灰原哀哭，几个胆子小的女孩不知为什么也跟着哭了起来。哭声就像会传染一样，班上的女孩子都哭了起来，就好像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步美就坐在柯南的前面，她边哭边回头，肩头还一耸一耸的：

“柯南好过分！”

柯南：？？？

这可苦了小林澄子了，一会儿劝这个，一会儿劝那个，课根本继续不下去。听见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小林澄子干脆关上班级的门，板起脸：“柯南，你先坐下来，放学留一下。”

柯南：？？？

平时柯南给小林澄子印象不错，除了上课喜欢睡觉，从来不惹事，成绩也向来是年级第一。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必须给小朋友们一个交代。

柯南坐了下来后屡次想和灰原哀问个清楚，但灰原哀就像故意躲着柯南一样，柯南一侧头就开始做抽泣状。小林澄子也不时扫视过来，让柯南一阵头大。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柯南追着灰原哀刚要出班级门，却被小林澄子拦住了。这时他才想起小林澄子放学后要跟他谈话。

女人都是演技派。柯南恨恨地想着。

“啊咧，怎么回事？”

校门口，成羽跟一群大叔、阿姨挤在一起。灰原哀第一天上学，他有些不放心。不放心什么？当然是不放心小朋友们被灰原哀弄哭。

然而投诉的小朋友家长没等到，等到的全是满脸泪痕的灰原哀。

学校里还有能弄哭这丫头的人？成羽暗自奇怪，赶紧迎了上去。灰原哀也不说话，就是直直地往前走，成羽也只能跟着。走到一条没人的小巷，成羽又问了一遍：

“那个，究竟怎么了？”

“我不叫那个。”

听见灰原哀熟悉的语气，成羽放心了。灰原哀熟练地抹掉眼角的雷痕，恢复了平淡的样子。

“小哀？”成羽试探性地叫了一下。让他喊这个女孩灰原哀总觉得有些别扭，因为在他观念里灰原哀另有其人，叫其他人这个名字总有种记忆错乱的感觉。

这样的话，得给原来应该叫灰原哀的黑衣组织里代号为雪莉的女子重新起一个名字了。成羽心里琢磨着，这样下去他这里就要成黑衣组织分部了。

“你这么自来熟的吗？”灰原哀的声音把成羽拉回了现实。她有些恼火了，虽然灰原哀不是她本来的名字，但她现在正在使用这个名字。成羽这么叫就显得太过于亲昵了，让她感觉是一种冒犯。

自从成羽遇到灰原哀开始，灰原哀一直都是没有情感的嘲讽机器的样子。现在她出人预料地露出了恼怒地表情，倒是让成羽有一种受此殊荣的感觉。

“那么，哀？”成羽嘴贱了一句，刚说完就后悔了。如果刚才那句话还是出于无意，那现在这种称呼就近乎调戏了。调戏一个外表只有七八岁的小女话？成羽没有这种爱好。

“无聊。”灰原哀终止了话头，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之后灰原哀以平淡的语调讲了一遍她在学校经历的事情，听得成羽热血沸腾。尽管灰原哀的话里有许多成羽听不懂的话，诸如“像立花桑一样白痴”，但这不妨碍他知道柯南被狠狠地摆了一道。

“干得漂亮！”成羽蹦起来想和灰原哀击掌，却对上灰原哀一脸“你白痴吗？”的表情，讪讪地放下了手。

“就这么和工藤暴露你的身份是不是不太好？”成羽还是有些担忧的，因为柯南不是那么安分的人。

“无所谓，反正早晚他都会知道的。”灰原哀想得更远，如果瞒着柯南，很多调查工作都没法进行。

“你刚才说柯南被老师留下来了？”成羽想到了什么，突然灵机一动。

“你是说.......”这次灰原哀没有嘲讽，她眯起了眼睛。

真是个腹黑的女人。看着灰原哀认真的神情，成羽想道。明明他都没有解释，灰原哀就自动想到了他想整柯南一手，聪明得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