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沉鱼意料之外。
冥公子和落雁两人开始光明正大的相拥着出双入对,人们经常看到他们举止亲昵的一起闲逛品诗论赋,宛若一对璧人。
打那日之后沉鱼真的从不再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希望事情一切往好的地方发展。偶尔会向佛忞抱怨担忧几句,但是佛忞也劝她不要再过问这些事,落雁已经是及笄的女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冥公子对她的态度好像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此看她的眼神是陌生和冰冷,骇人的很,完全不是和她交谈甚欢的那位冥公子。她开始还想找冥泱御霜问个明白,几次碰壁以后见了他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赶紧躲得远远的。
佛忞哥哥说的对,少掺和少掺和。
卞康看着几次想找机会和他们单独交谈的沉鱼,觉得有时候这姑娘也是一根筋傻气的很,忍不住开口问道冥泱御霜:“爷,您真的相信那妇人的话?”
“你指的是什么?”
卞康看了一眼墙角摆放的那双皂靴,上面布满了旧泥,后跟包边那些磨损的相当严重。可是即便是这样,卞康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双靴子,它就是去年爷在瓜洲湖上遇刺脚上所穿的那双。
“当日救您的是这二小姐不假,可是这沉鱼姑娘的为人是否真的就如那妇人所说的不堪?”
“你还记不记得我醒来的时候跟你说的那些话。”冥泱御霜似乎陷入了回忆里面。“那些话全是我在中毒之后昏昏沉沉无意间听到的。”
先天心疾,中毒、解药、莲子和酒、恩将仇报,二小姐等……正是这些话救了他的命,他寻着里面的痕迹解了自己身上的毒。想来先天心疾说的就是落雁,二小姐也指的是她,可是这恩将仇报指的是谁,在苏家府上能她备受欺凌的人,除了沉鱼还有谁。
“可是爷,往日照我们同这二小姐的相处和对她为人的了解,这二小姐似乎并不是私底下会仗势欺人的人。”
明明爷是被沉鱼姑娘那日毫不犹豫的拒绝伤了心,丧失了男人的自尊和面子。这才由爱生恨,看沉鱼姑娘是哪里都不顺眼了。
“怎么,这才几日你就帮着她说话了,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卞康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明,只是有些小委屈的说道:“爷,真的不是这二小姐给了奴才什么好处,而且奴才觉得您一直对她有所偏见,再说这好处不是都给了您了麽。”
这好处指的就是沉鱼给冥泱御霜的那块血玉,这小孩沉鱼是日以继日的派人去寻了,可是均是一无所获。沉鱼哪里知道,她要找的人此刻就在冥泱御霜手里,所以她就是把整个淮阴都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得到。
“怎么,你想要?”
冥泱御霜冷冷的看着卞康,卞康怎么敢。
“回爷的话,奴才就事论事而已,反正以奴才多年在宫里察言观色的经验来看,那妇人动机不纯。”
“那又如何?”冥泱御霜反问,他又不傻,难道会看不出来她是什么人。“你以为爷会看不出来,可是即便是动机不纯,能否认她说的是假话?爷只要她的真话就行,其余的她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奴才只是怕爷被什么东西迷失了自己的本心,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将来后悔。”
“爷不会后悔,爷是天子,即便是后悔了也有弥补的机会,你说说,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人信誓旦旦的说着,天底下的东西他可以予取予求。
“那爷,你是否真的决定接落雁姑娘进宫?”
“恩,定了。”
“可是她的性子清冷不谄媚,能否适应宫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
“放心,爷会护着她。况且爷许诺了她,只要她愿意随爷回京那她大可以住在宫外的府邸里,随时进宫即可。”
“可是这样不合规矩啊!”
“规矩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不可以改麽?”
“可是……”
卞康还想说什么,冥泱御霜觉得聒噪直接把他撵了出去。
其实卞康想说的是,那日他好像在淮阴看到柳含烟了。当时主子正和落雁姑娘在一起兴致很高,所以他没有上前去追问。后来派人去红楼里面查探究竟,说是柳姑娘还住在红楼里不见外人,卞康这才安了心。
敢情是自己看错了,这天下相似之人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