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沉鱼是在一个早上悄无声息的离开的,她没有给佛忞留下支言片语,只给苏家二老留下珍重二字。
听闻佛家少爷当时就吐了血,直接晕死在地……而她与自己的亲妹妹也反目成仇,心爱的人被抢走,沉鱼一下子在淮阴都是声名狼藉,被佛家厌弃……之后这些的这些,都仅仅是传闻而已。
该来的一天还是要来,该走的人还是要走。
自那日之后,落雁没有再见冥泱御霜,只是写些书信给他寄托相思意。任凭冥泱御霜如何劝解,落雁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会入宫。
苏家还是那个苏家,可是苏家已经不是那个苏家了。
当日大婚的事情整个淮阴都知道,一场盛大的喜宴变成了一场凄惨的笑话,可是看热闹落井下石的人少,同情他们的人很多。在当日羽林军出现以后,更是没有人敢在议论苏家二位小姐和那位冥公子的事情。
沉鱼走了,落雁的地位无人能及。她娘虽然这下是被苏老爷彻底赶出了苏家,可是对于她……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冥公子的事情,皇上珍爱的女人没有人敢得罪,小柔变成了贴身照顾她的侍女。
苏老爷和苏夫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马蹄声响,寒鸦声惨。愁人、离人都在这一季显得无比的凄凉无助,就像是此刻坐在马车中的沉鱼。她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离她原来越远的江南,他们早已驶出了淮阴的地界,现在正在瓜洲边上的官道上行走。外面的瓜洲湖上采莲挖藕的人无数,可是让沉鱼觉得好陌生,明明瓜洲还是那个瓜洲啊!
一切都回不去了。
有风吹了进来,里面的香炉被吹散,冥泱御霜放下轿帘遮挡住她的视线,沉鱼干脆就拾了一本书在看。
“你是打算用这张脸,就这么跟朕沉默一辈子吗?”冥泱御霜轻笑,她还能上天?
“一辈子?难道皇上不打算接姐姐入宫了?”沉鱼不怕死的反问。
“这是朕和她的事。”冷越帝并未动怒。
“皇上大概忘记姐姐说过的话了,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虽然她是无比的想,此刻坐在这里的人是她自己。”
“她不是你,没有你的城府和心机。”
“对,我不是雁儿,不然也不会落的被逼入宫的下场。无名亦无分!”沉鱼挖苦道。
“怎么,你想问朕要名分?”冷越帝挑眉问道。
“我只是想说无名无分我还得感谢雁儿,感谢当日她大义凌然的对皇上、对我的成全。”沉鱼说着缓缓地靠了过去,很认真的端详着冷越帝的这张脸。
“这么好看的皮囊,可惜内里心肠太花,若不是你的阵仗我是至今都不敢相信,你就是我们大盛传闻中英明神武的少年天子。”
“怎么,这副皮囊还让你满意否?”冷越帝无视她眼中的仇恨,将她的手拉来放到自己的胸前暧昧的问。他将她的手指放进嘴里一根根啃噬,还不允许她躲闪。
“你真让我恶心。”沉鱼怒目而视,她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愤怒。他把别人的感情当做是游戏来对待,把别人的悲欢离合当成是算计的筹码。
“恶心?”冷越帝笑的狷狂,一把拉过她就在她的耳垂上舔舐了一下,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胸部说道:“朕以后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恶心。”
她想一巴掌扇过去,可是却被那人抓住强吻。
行路难,何况是和讨厌的人共处一辆马车。才离开一天,沉鱼的心里就是说不出来的疼,疼得她晚上蜷缩着身子抱在一起颤抖。而那个罪大恶极的讨厌的家伙每每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提醒她,她的爹娘、佛忞、苏家佛家……这些个的命脉。
冷越帝走的急,像是朝中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等着他回去决断。可是出了秦淮地面沉鱼发现他们的行程缓了下来,冥泱御霜一路上走走停停、花楼照逛、美女照搂不误。俨然又是一个拈花惹草的风流公子一个,沉鱼在心里咒骂,这是狗改不了吃屎。
可是天下之大,离了那个人那个地方,去哪里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天冥泱御霜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沉鱼就和他的亲信艾战学一些拳脚的功夫。因为这里数他的功夫最好,而且他的话很少这点沉鱼很喜欢。她现在不想接触任何人,也不想同任何人讲话有太多的交集。
晚上的时候,冥泱御霜有时会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沉鱼很讨厌那个味道可是又抗拒不了。
沉鱼不再跟他有正面冲突,因为那次她嫌憋闷自己跑出去逛逛,回来的时候冥泱御霜当着她的面处决了五个守卫她的羽林卫。五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她眼前,她双手捂住嘴巴吓得喘气,可是始作俑者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警告她如若再有下次,那些人不会死的这么痛快。
“朕会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挑断手筋脚筋、然后被万蚁啃食血流而死。”
沉鱼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