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昂尼德在乌萨斯语中有着狮子的含义。
但所有跟列昂尼德打过交道的人都认为,他不是一头凶猛的狮子,而是一条阴狠毒辣的蛇。
作为一名黑帮成员,列昂尼德的过去必然是一场悲剧。在这个世界上,“幸福”这个词与大多数人无缘。
列昂尼德出生在切尔诺伯格西城城墙外的贫民窟里,母亲是一名妓女,而他的父亲……没人知道是谁。
在切尔诺伯格的贫民窟,有一大半的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生父的真实身份。
上帝给了他一个地狱般的人生开头,给了他一条前方只有无尽黑暗的人生之路。
但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列昂尼德从没有向这个疯狂的世界低下自己的内心。为了生活,他不止一次低下过自己的头颅,但他的内心却如狮子一般强大高贵。他从不羡慕那些上层社会的生活,因为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15岁时,列昂尼德的母亲带着他找到了一位黑帮的小头目,也就是在那一天开始,他有了自己的教父。
他不清楚自己的母亲用什么交换到了这个拥有教父的机会,那一天他只看到了被自己认作教父的那个人淡青色的头发和眸子,其余的事情都变得无比模糊。
从那以后,列昂尼德的人生路似乎变得顺畅了许多,进入高中校园,有了初恋,吵架分手,高考……他开始活的像一个普通人,似乎曾经在贫民窟里的日子只是一场梦。
列昂尼德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乌萨斯皇家学院,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迈入到上层社会的门槛的时候,一个电话把他又拉回了曾经的那个贫民窟。
没有任何人的街道,厚重的乌云和清冷的雨,被烧成废墟的建筑,仍然漂浮着血腥味的空气,以及列昂尼德面前的尸体。他有着跟列昂尼德一样的浅青色头发,脖颈被利器切断了,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而在不远处的废墟里,一个被烧成焦炭的尸体趴在地上,左手死死的抓住地板,右手高举着伸向前方。即便已经死去,她也没有断绝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你的教父和母亲因为一些小事惹到了咆哮者的高层,第二天他们就把这间酒吧给烧了。一整桶的汽油被淋在了你母亲的身上,你的教父就在门外看着你的母亲跟这间酒吧一起化为了焦炭。”
一个乌萨斯警察站在列昂尼德的身边陈述着那场灾难,语气淡然的就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般。
他把烟头随手扔在水泊中,伸出手拍了拍列昂尼德的肩膀。
“很抱歉,孩子,警察局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公道。这里已经成了一块朽木,我只能告诉你真相,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
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在这片贫民窟里,咆哮者就是天,警察局的作用只是告诉这里的人们这片区域仍在切尔诺伯格的管辖范围之内而已。
至于谁来管,那就不是政府说了算了。
这是切尔诺伯格的悲哀,也是乌萨斯帝国的悲哀。在这个制度落后的国家,列昂尼德只是千千万万个悲剧的缩影而已。
他对此早就麻木了。
警察离开了,细密的雨滴击打在了列昂尼德的身上。水滴从列昂尼德的脸颊滑落,不知是雨还是泪。
第二天,乌萨斯皇家学院失去了一位优等生,乌萨斯西城区的黑帮多了一名新成员。
列昂尼德用自己仅剩的钱抹掉了自己的过去,带上了一副全新面具加入了黑帮,凭借着他的智慧在黑帮中混的风生水起。在一群只会用肌肉解决问题的cyka熊中,列昂尼德的表现就像是钻石一般耀眼,很快就得到了咆哮者高层人员的关注。在确定他的过去没有问题之后,那些高层人员将列昂尼德提拔到了一个关键的位置,也给他们的坟墓铲下了第一铲土。
两年的时间,列昂尼德从一个大学生变成了切尔诺伯格黑帮闻之色变的毒蛇。他用自己的智慧将曾经咆哮者帮派高层全部送进了监狱,对于罪魁祸首的咆哮者前任boss,列昂尼德亲手用低温把他冻成了冰块,用直升机直接扔进了切尔诺伯格的政府大楼。而那些无能的警察们,直到数年后瓦伦丁到达切尔诺伯格时都没有查清那件事的幕后黑手。
“感觉像看了一场特别压抑的电影。”瓦伦丁将意识从精神空间释放回现实后揉了揉脑袋。
“生活,永远比电影更精彩。”系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在列昂尼德离开后,瓦伦丁就找到了系统,想要了解一下列昂尼德这个人,毕竟他所做的事太过诡异了,让瓦伦丁感觉自己在做梦。于是,系统就给瓦伦丁放了一段列昂尼德的过去,让他对列昂尼德的了解更深一步。
至少,瓦伦丁大致能猜出一些列昂尼德内心的想法了。比如想要借瓦伦丁之手铲除其他的黑帮,让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地下世界处在他的控制之下。
那个时候列昂尼德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瓦伦丁本人并不懂如何管理黑帮,实际大权仍掌握在列昂尼德的手里。
不过瓦伦丁并不在意这些,相反,列昂尼德的想法跟他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就是先把整个切尔诺伯格黑帮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再说。
只要两年后他能让手下的黑帮跟他一起对抗整合运动的入侵,随便列昂尼德怎么搞都没事。
当然,如果那时候列昂尼德不同意,瓦伦丁也是留了后手,就比如刚才的人质。
“不过看他那样,不像一个会关心家人的样子啊。”一想起列昂尼德的复仇计划瓦伦丁就冒冷汗。
为了计划能够成功,列昂尼德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甚至让自己变成了感染者,但对于那些付出,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为了达成目标,他愿意做任何事,不择手段。”
“这也是他会把这个位置交给我的原因吧……还有他的女儿。”瓦伦丁摩挲着老板椅的扶手苦笑。
“至少他女儿还在你手里,列昂尼德可不是铁石心肠的家伙,不可能连家人都不顾。”系统打消了瓦伦丁心中的疑虑。
确实如此,列昂尼德放弃自己光明的前程来到这里跟一群混混搞在一起,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家人报仇。
如果说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接近绝望的话,那么家人就是他堕入深渊前的最后一道保险。
“你说的跟我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样……为了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逼迫列昂尼德放弃了自己的位置,还逼他交出了他的女儿当人质……”
瓦伦丁扶额。
“难道不是么?”系统反问。
“……无fuxk说。”瓦伦丁对着脑海中的系统比划了个中指。
“怎么样,看了列昂尼德的过去,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幸福?”系统没有理会瓦伦丁的挑衅而是岔开了话题。
瓦伦丁靠在老板椅上翻了个白眼。
“能跟这个世界扯上关系的人没有一个是幸福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悲惨的过去,只不过是看谁更惨罢了……”
“你让他体验一下钥匙的威力试试?说不定他撑不过去呢。”
“确实如此。”系统很罕见的同意了瓦伦丁的想法。“要不是那头龙的突然出现,或许你会活活疼死在精神空间里。”
“当然你也不能小瞧其他人的意志力。”
“我明白。”瓦伦丁看着天花板发呆。“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为了复仇,会主动让自己感染矿石病,只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你在巴特摩尔不也是那么做的么?为了救下邢一凰和黑手套,你自己可是吃了不少源石。”
瓦伦丁点点头。
“因为在这个世界,我一无所有,只剩下了他们。如果有人敢他妈的对他们出手,我肯定会把那个家伙揍到上帝都不认识他。”
“哈。”系统干笑一声,淡蓝色的人影在瓦伦丁的脑海里颤动着。“希望你在未来也能坚定这个想法。”
“这还用说?”瓦伦丁对系统的提醒不屑一顾。
“大话谁都会说,但当那些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可没多少人能够坚持本心。”系统说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消失在了瓦伦丁的精神空间。
与此同时,瓦伦丁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了,列昂尼德把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这上面是您要参加宴会时跟其他boss详谈的事项,请过目。”
瓦伦丁点点头,掀开了桌面上的白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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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伦比亚。
海灵顿医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划着自己的手机。从莱茵生命辞职已经一个月了,他这段时间过的可是相当爽。
失去了精神上的包袱,自己也依靠着精湛的医术在一家私立医院里得到了报酬丰厚的工作,代价就是失去了探究更高层次医学理论的机会。
但是在现实面前,那些知识甚至没有一张龙门币重要。
毕竟龙门币能让你填饱肚子,那些高处不胜寒的医学理论一旦失去了官方的支持就是一堆没用的数据。
放下了求知欲望被残酷现实包围的海灵顿医生感觉……从没有这么爽。
虽然离开了莱茵生命,但是海灵顿医生仍然跟他曾经的同事有着联系。就在刚刚,他在朋友圈中刷到了一条重磅消息。
赫默医生离职了,原因不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条说说被浏览109次,得到了78个赞。与此同时,在一个叫做“莱茵生命小群体”的x信群里,一群还在职的机密研究员正在讨论赫默医生离职的事情。
虽然海灵顿医生离职了,但是他并没有离开这个群。这不是官方群,是那些研究员日常聊天打屁的地方,所以他并没有被踢掉,而且在他离职的那一天,许多同事还对海灵顿在群里送出了祝福。
而此时,一个研究员说的话引起了群里众人的激烈讨论。
“炎魔计划主导者赫默医生离职,塞雷娅主任与莱茵生命高层矛盾愈发严重,那么炎魔实验体该怎么办?”
“会不会交给安德莉亚那个女人继续下去?”
“安德莉亚医生死了,传闻是被她的实验体杀死的,正是那天逃离机构的伊西斯。”
海灵顿医生啜了一口咖啡,对这名前同事说的话嗤之以鼻。伊西斯他最清楚了,就是一个医疗术士,本体还是个超萌的小男孩,他哪来的力量去杀掉安德莉亚那个“死神”?
“伊西斯还带着龙一起跑了……一对可怜的亡命鸳鸯。”
“有人说赫默医生离职的时候把炎魔也带走了,你们说这会不会是真的?”
这句话一出现,整个群都安静了。很快,那句消息被撤回。
数秒钟后,闲的没事干的研究员们又开始讨论起了午餐该吃什么,没有人再讨论实验体的事。
咔。
“上午好,美丽的小姐。”海灵顿放下咖啡对着站在桌前的鲁珀人点头致意。
“最近莱茵生命发生了什么事么。”那名鲁珀人也没有客气,转手就打开了海灵顿医生桌上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肥宅快乐水。
“大早上喝可乐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海灵顿医生无奈的摇摇头。
“刚才刷朋友圈的时候确实得到了一条有意思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鲁珀人坐在沙发上,红色的眸子盯着海灵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吧。”海灵顿耸耸肩。“跟你们谈话真没有意思。”
“赫默医生似乎离开了莱茵生命,带着炎魔,你们应该知道炎魔的重要性。不过……这只是研究员们之间的猜测而已,我不能保证消息的真实性。”
鲁珀人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着,火红色的头发垂在胸前。如果无视她脸上那副别人欠他5千万龙门币的表情,这名鲁珀人确确实实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美女。
“至少比那个菲林更符合我的审美。”海灵顿医生看着红头发的鲁珀人,在心中默默评价。
“你确定么?”鲁珀人的声音跟她脸上的表情一样冷淡。
“不确定。”海灵顿摊手。“我现在已经脱离了莱茵生命了,去哪给你证明真假去?”
女孩点点头,将空瓶子随手扔进垃圾桶,带上兜帽离开了办公室。她的脚步很轻,海灵顿听不到任何声音,似乎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
“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却是个杀手……说起来整合运动里面的女性干部就没有不好看的来着……”海灵顿医生嘟囔着,继续他平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