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马特立刻把头凑到前面来,“老大,虽然我们不太喜欢他们两个,但人在江湖,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义气,我们江湖中人,义字当头,所以我觉得,我们必须将他们成功营救回来才能走。不抛弃不放弃!”他将自己的手背伸出来,想要互相打气。
江湾却白了他一眼,他只好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
“我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先撤吧。要是他们两个不幸遇难了,我们一定要活着给他们报仇!”洗剪吹说道。
虽然他的话并不是江湾想听到的,但他的意见却与自己相同,于是她便点了点头,“先直接开出城,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再来找他们,不过,我等会儿尽量开慢点,你们注意一点,他们要是被困住了,但是暂时安全的话,应该会给我们传递信息。”
车辆即将驶出县城时,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钢琴声,跳动的音符在暗夜里流淌。可以听出,弹奏者的演奏技巧很高超,如果此刻是在西餐厅或是演奏厅里面,江湾绝对会坐下来欣赏。
但地点放在末世后的一座空城里,这样的钢琴声绝对算不上美妙,只有诡异。
江湾放慢车速,最终停了下来,杀马特和洗剪吹两兄弟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谁,谁在弹钢琴啊?”杀马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洗剪吹吞了吞口水,“该不会是丧尸吧?这玩意儿都会弹钢琴了?”
江湾的眼睛始终看向车窗外,她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商场,“是在那里。”
杀马特和洗剪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亮着微弱灯光的商场,“我去,这么邪门儿,刚刚还是一片黑呢。”
江湾没搭话,又将车子发动起来,“过去看看。”
很快,一行三人就来到了商场的门口,钢琴的曲子也由最开始的一首抒情的古典音乐变成了一首激昂的曲子。
“这个我听过,贝多芬的,什么来着?”洗剪吹的眉头紧锁,怎么都想不起来这是哪首曲子。
“命运交响曲。”江湾替他回答道。
“对对对,就是命运交响曲。”洗剪吹喜笑颜开。
“准备下车,上去看看。”江湾一边说一边解开了安全带。
杀马特和洗剪吹互相对视了一眼,弱弱地开口道:“老大,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放心吧,这个人既然将我们引来,就证明暂时还不会什么危险,反倒是一意孤行地想要逃出去,才更危险呢,你信不信,咱们要是不来,就会有一大群丧尸等在咱们必经的路上,你自己选择,是变成丧尸,还是上去看看?”
“上去!”杀马特立刻举起自己的手,无条件支持江湾的决定。
洗剪吹还在犹豫,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因为刚刚那只丧尸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老大,不至于吧?这个人怎么可能指挥丧尸的行动呢?我觉得咱们是在自己吓自己。”
“那你说,这个人要是害怕丧尸的话,干嘛还要弹钢琴,就不怕把丧尸引来?”
洗剪吹无力反驳,不情愿地低下了头。
江湾握紧匕首,从车里下来,确认四周安全之后,才开口说道:“你要是不愿意上去看看,那你就待着车里,我不强求。”
洗剪吹求助地看向杀马特。
杀马特一下子打开车门,从里面跳了出来,扬起下巴得意地说道:“我听老大的!”
江湾没给他机会,直接朝着杀马特招了招手,杀马特立刻就朝着她跑了过去。眼看着两人就要走进商场了,独自待在车上的洗剪吹一咬牙,快速地打开车门跑了下去,跟在了江湾和杀马特身后。
越接近四楼,钢琴的声音却清晰,从前面的一间屋子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来,江湾一行三人的脚步放慢了,也放轻了下来。
江湾背靠着墙壁,慢慢地往前挪,刚到门口时,钢琴声戛然而止。
他们三个人被吓了一大跳,好在并没有发出声音来。僵持了一分钟左右,亮着灯的屋子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不进来吗?”
听到声音,江湾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大方地从黑暗中走出来,来到了房间里面,杀马特和洗剪吹则是跟在她身后。
屋内亮着的并不是灯,而是蜡烛,房间的四个角落摆满了蜡烛,金色的烛台上插着红色的蜡烛,所有的蜡烛都呈对称图形摆放,连蜡烛的长度都是相同的。
橘黄色的烛光将整间房间照亮,昏黄色的灯光给房间里面平添一分温馨。
房间的正中央铺着白色的羊毛地毯,地毯上摆放着一架黑色钢琴,钢琴前面坐着一个男子。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的扣子扣得整整齐齐,银色的袖扣在烛光下发出冷色的光辉。
白色衬衫一丝不苟,半点皱痕都没有,黑色西装裤下是一双黑色的皮鞋,干净的不染一丝灰尘。
江湾的目光上移到男子的脸上,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黑色的碎发自然的垂在眼睛前面,黝黑的眸子仿佛一汪幽深的潭水,多看一眼,似乎就会被他蛊惑。
江湾没有贸然开口,只是打量着他。
许久之后,男子轻笑了一声,“我是魏凉,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江湾依旧没有说话,魏凉给她的感觉太诡异。
“老大,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就想起了魏家凉皮,我肚子好像有点饿。”杀马特凑近江湾的耳边低声说道。
原本神秘诡异的气氛在杀马特的这一句话面前消失殆尽,江湾的嘴角抽了抽,再也不能直视魏凉两个字。
魏凉的眸子闪过一道危险的光,直直地看向杀马特,杀马特后背一凉,竟冒出了不少冷汗,他下意识地往江湾身后躲了躲,避开了他的视线。
魏凉又恢复了刚刚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我知道你,你叫江湾。”
江湾的眉头微微皱起,“谢桉和苏雪瑶在你手上?”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知道所有事情。”魏凉斜倚在钢琴上,骨节分明的一只手轻轻地敲打着琴盖,发出咚咚咚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