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中,曹彰越战越勇,招式越发用得得心应手,而与之相比,雷铜心中越发寒冷;
竟不知这少年有如此能耐,中原大地,果然人才辈出吗?
‘咄!’雷铜身后弓弦声突然响起,另一边一直注意着对面情况的赵云同样弯弓搭箭,只听得金铁交加之声响起,两支箭竟然在空中碰撞,一齐掉在了地上!
邓贤收了弓箭,面色骇然地看向对面,一将正面无表情地将弓放下...
邓贤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知自己已经无法帮助雷铜了,该跑呢?还是将雷铜救回来?
以邓贤的箭术,想在双方缠斗的时候攻击敌人已然不易,刚才的机会已经是邓贤耗尽心神才找到的,只是不曾想敌军有了戒备....
场中的曹彰一杆大枪舞得虎虎生威,全然不知外界的纷扰,只是一心拿下眼前的虬髯大汉,可是雷铜却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这一幕,虽是眼角余光,看不太清楚,但是仍然不能打消其恐惧!
自己本就落入了下风,若是敌将再给我来上一箭,还玩个什么啊?
思及此,雷铜已经开始思索该如何脱身了!
有道是;退路一现,斗志便削弱了三分!
与雷铜鏖战的曹彰对雷铜的变化感受十分清晰,心中暗自一笑,手下收了两分力气,为最后一击做准备!
又是数合,雷铜亦感受到了曹彰气力的变化,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远不如自己持久,要不要乘机....算了,敌军还有一个箭术高手,要是自己打的恨了,只怕马失前蹄....
‘铛!’又是数个回合之后,雷铜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将曹彰的大枪荡开,然后打马快速向己方军阵撤去,心中不由得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忽然脑后一阵凉风袭来,雷铜面色骇然俯身转头,便见一杆长枪飞来,长枪之后是一脸狞笑的曹彰,手中掣着一把宝剑!
他不是气力不济了吗?怎么还有如此大的力气?
雷铜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疑惑,然后被长枪穿过脖子后方,当场毙命!
曹彰的这一枪是瞄着雷铜背后去的,虽然雷铜反应很快地向马背上俯身,但是还是慢了一丝!用后脖颈接住了曹彰的飞枪!
曹彰打马上前,一剑斩下雷铜的头颅,举着长枪快速还入己方阵中,邓贤等人虽然射了几箭,但是曹彰甲胄俱全,又小心戒备,这些箭雨只能是射了个寂寞。
“威武!威武!”赵云带头,身后将士齐齐跟上,为曹彰斩将喝彩!
赵云身后足有两千人,皆是军中选出来的大嗓门,这一下齐声喝彩,好似雷霆炸响一般,气得城墙上的严颜面色惨白,骇得城墙上的士兵面色大变!
曹彰回入阵中,犹自有些遗憾,对面的人马摆的位置太讲究了,赵云这边不便冲杀!要是在离城墙远一点,这三千兵马少说也得留下个一千多人来,可惜了,一个干巴巴的人头...
这样一想,曹彰看着自己大枪之上的首级也觉得不怎么香了,随后就丢给了护卫,然后打马道赵云身边,望着永安城墙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十四年,我曹子文终于开荤了!!!!
邓贤领兵退入城中,向严颜请罪之事且不提,只说曹军这边,斥候回报曹彰阵斩敌将的消息之火,齐天略有些恍惚。
齐天是知道曹彰的强悍的,在没有自己的历史上,曹彰就已经是曹魏阵营的一员猛将,只是因为继承人之间的斗争,使得曹彰的威名不怎么起眼,只能从一些残缺的史料之中推测;
如今在自己的搅和之下,曹彰自幼便接受了名师教导,又有华佗神医调养身子,比之原来的历史上更加强悍!
但是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啊!虽然身高已经接近常人了,力气虽说比不上力能扛鼎的楚霸王,但也不是寻常汉子所能比拟的,再加上...
这么一想,齐天觉得曹彰这一战似乎打的并不算漂亮啊...
笑着摇了摇头,齐天传令赵云、曹彰继续按照计划行事,带着众将士在永安城下‘口吐芬芳’,骚扰永安守军,打击其士气;另一方面,齐天开始布置其他计划!
这一晃就过去了五天时间,期间严颜除了试探性地往北城门派出了一支小部队之外便没有了任何动作。
这支小部队刚出城数百米,便被米晓峰带人打了回去,斩首数百级!
任是大嗓门们吼得如何厉害;哪怕是用两百钱请了一个村妇来,骑上战马到城下邀战;哪怕是齐天用千钱请了一个当地人送了一套女装进去...
所有齐天能想到的,搞人心态的,都使了出来!可惜严颜就是岿然不动!
老将啊!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又这么僵持了几天,曹军围城的第十日,齐天带着一万五千大军自永安边上的道路向固陵而去!
...
“将军!”吴兰跪倒在床榻之前,道:“曹军....”
严颜抿了一口干涩的嘴唇,捧着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寒声道:“说!今日曹军又做了什么腌臜事情?”
吴兰目光闪躲,不敢言语。
严颜厉声道:“你进都进来了,还吞吞吐吐做什么儿女姿态?!”
“说!”
吴兰深吸了一口气,道:“曹军分出了一队人马,约莫一万多,往...往固陵去了!”说完,吴兰俯倒在地,不再言语!
“庶子!安敢误我将士!”严颜勃然大怒,将手中杯子狠狠甩向房门,哐当破碎在地,散落一地的瓷片碎渣,严颜揭开被褥,挺身而起,大声道:“还趴着做什么?取我披挂大枪来!”
“老夫今日就来会会帝国虢虎!”
吴兰看了看龙行虎步,姿态潇洒的严颜,惊疑不定地发声道:“将军?”
门外侍从听到严颜的命令,匆匆抱着严颜的盔甲进入房中,开始为严颜更衣。
严颜一边换装一边道:“怎么?只许曹军骂人,不许我假装倒地不起?”
“嘿,我本打算装病不出,一来免得上城墙忍耐曹军聒噪,二来若是城门失守,老将我以老病之姿,被那吕奉先一戟解决了是应有之意!”
“若是能缠斗几个回合,那...赚了!”
“可是如今曹军向固陵去了,我不得不以健全姿态领兵出战!”
“毕竟,守城和野战是不一样的!”
吴兰起身,犹自不敢相信地问道:“可是将军面色...”
话还没说完,严颜自侍从手中接过一条沾了水的毛巾,将脸上一抹,惨白之色尽去,恢复成了原来的古铜色面容!
“擦了点白色粉末,我也不知道是啥,反正不是毒药!”
吴兰面带喜色地说道:“将军不生气吗?那曹军骂阵,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严颜胡子一歪,满是怨气地说道:“不气?劳资气得打颠倒!!!”
“龟儿子哩,虽然说是各自为战,但是个龟儿子做得也太过分了!”
“还送劳资花衣服!!!茻脸犸哦!!!”骂完最后一句俚语,严颜大步流星,向屋外走去了。
严颜为人向来端正,这还是吴兰第一次从严颜的嘴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笑了笑,笑完之后,吴兰心中又沉重了起来!
行异于常,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