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来到大军之中,赵匡胤匆匆前来,急忙问道:“江兄弟,我听说金陵兄弟昨晚受了重伤,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赵大哥不必担忧,金陵大哥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赵匡胤点点头,安心下来,说起了正事:“世宗皇帝急欲攻下楚州,怎奈龙宝树从中阻拦,现在金陵兄弟又受了伤,只能请江兄弟尽快降服龙宝树,解了皇帝心头的难题。”
“赵大哥请放心,交给我就是。”
“好,那就全仰仗江兄弟了。”
赵匡胤离去后,江蘅和陈庆之来到前军阵前,望着高耸的西门城楼,只见守卫森严,羽箭在弦,周军胆敢攻城,便会万箭齐发。
江蘅最为关注的龙宝树和亿夫长二人并不在城楼上,说道:“先生,龙宝树收走盘龙炼妖鼎一定有歹毒阴谋,他不现身出来,我心中总是难安。”
“是啊,在两军对垒之际,他越是平静,就说明这背后越有问题,江蘅兄弟不如念动咒语,催动盘龙炼妖鼎,南天铁塔必会有所感应,且看他如何应对。”
江蘅一喜:“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说完,定神念起了咒语,幸好盘龙炼妖鼎就在一墙之隔的城里,江蘅能明显感觉到宝鼎在咒语的催动下,法力盈身,旋转不止,只是无法冲破南天铁塔的封印。
忽然,从城墙内飞出黑压压的一片身影来,正是天水之界的妖魔鬼怪,他们速度之快,飞过江蘅上空,迅速散入周军的队伍中,大肆杀戮起来。
周军不敌,立刻有人血溅当场,尸首分离,惊呼喊叫声刹那间响彻大军之中。
江蘅如被五雷轰顶,如被闪电击中,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望着突然而来的血腥屠杀场面,望着周军的惨叫声,一瞬间全都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龙宝树的连环计。
他先放出魔兵,让江蘅以盘龙炼妖鼎降服魔兵,然后趁着江蘅解除魔毒之际,再以南天铁塔收走盘龙炼妖鼎,最后放出天水之界的上千妖魔鬼怪,大肆屠戮周军。
而江蘅因为失去了盘龙炼妖鼎,无法一举将这么多的妖魔鬼怪同时降服,届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军被屠杀。
想到龙宝树的险恶用心,歹毒计谋,江蘅的心中有点发颤,忙说:“快,快去东门和南门请长歌门三人和魅离岛两位仙长前来相助。”
“好!”
陈庆之分明感受到江蘅的内心在颤抖,他第一次见江蘅如此紧张,急忙催动火旗云马前去请援兵了。
江蘅立刻飞入中军队伍中,手中五丁神木神威凛凛,妖魔鬼怪遇之,身体立刻化为黑灰,在万军之中,旋出一道赤红光影,魔挡杀魔,妖挡诛妖。
不一会儿,长歌门三人和魅离岛的苍梧溟海二仙也赶到了,他们见周军在妖魔鬼怪的狠辣屠杀下,一个个死状恐怖,心中怒火熊熊,同江蘅一样,放手大杀起来。
这些妖魔鬼怪远比魔兵的杀伤力要强大许多,一出手,凡人之躯的周军便无活路,甚至连妖魔鬼怪的身躯都碰不到,就被妖法杀死了。
而且妖魔鬼怪混战在大军队伍中,很难使用群攻的术法诛杀,为了不伤及无辜,江蘅等人只能一招一式,原地诛杀。
如此一来,势必会在诛尽妖魔鬼怪之前,使大量的周军丧命。
这一幕,不仅仅让参与杀妖除魔的江蘅等人心中难忍,更是让身为大军指挥的赵匡胤无比震惊,放眼望去,数万大军片刻被妖魔鬼怪杀的溃不成军,每一个将士的眼中都充满了深深的惊恐和害怕。
看着士兵被一个个残杀,又一个个倒下,赵匡胤心头痛惜不已。
自从投奔郭威以来,十年间,他经历过大大小小几十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败的如此惨烈,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让他的心中至感悲痛。
江蘅身在大军之中,杀红了眼,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诛杀了多少妖魔鬼怪,但是这却是他下山以来,亲手诛杀妖魔鬼怪最多的一次。
不知何时,龙宝树突然就召回了妖魔鬼怪,江蘅等人还沉浸在血腥屠杀阵中,放手大杀的快感几乎让他们忘了自我。
每一个人的衣袍上全都被鲜血染红,每一个人的眼中全都充斥着可怕的杀气。
然而,更惨的是那些被妖魔鬼怪屠杀而死的周军,他们死状恐怖,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血肉模糊。
鲜血流成了河,不仅染红了战场,更引得幸存的周军放声恸哭。
一人哭,百人哀。一时之间,三军皆痛。
作为周军最高指挥的赵匡胤,在一片悲声中,指挥残余的周军清扫战场,清点人数后,命令四门的周军缓缓退回了营寨。
对于御驾亲征的柴荣来说,听说了此次大战损失了一万多人,大为震怒,令赵匡胤心中颇为不安,从来没有见过柴荣发这么大的火。
夜晚,月如钩。
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的江蘅和赵匡胤同时出现在夜色之下,江蘅看的出来,赵匡胤心中忐忑不安,自责道:“赵大哥,都怪我未能识破龙宝树的恶毒用心,才让这么多的将士白白送命,我心中实在愧疚之极。”
赵匡胤抬头望着一轮弯月,怔怔的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两军交战,哪有不损伤的。只是眼下龙宝树未除,对我大军是个天大的威胁,撤兵是不可能的,我欲让大军后退三十里,不知如何?”
“这倒不必,从明天开始,大军无需围城,阵前只需我和长歌门等人就可,等消灭了龙宝树,再攻城不迟。再者,大军留在此地,若有突发情况,也方便我等及时救援。”
赵匡胤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还是江兄弟想的周到。”
说着,拍了拍江蘅的肩膀又说:“这几日就有劳江兄弟了,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
江蘅见他黯然离开,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知道今日战场的失利令他心中很是不安,也禁不住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