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方余生犹豫了半晌还是接下了那个陌生的电话。
“方小姐吗?”
是一个男声,但不是他。
“嗯,你是?”
“我是xx酒吧的黑子,你弟弟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和你的家人都不用担心了。”
“你说什么?我弟弟......”
方余生惊喜而难以置信的语气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话语中竟然带着颤抖。
“嗯,只不过他暂时还需要在医院休息一段时间,你和你的家人已经可以前来看望了。”黑子手里拿着电话,眼睛却是看着一边坐在医院床头的曲凌天。
他自己不肯打电话,非要让他来打。
她弟弟救出来了,那打电话第一时间让她和她的家人放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黑子却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不亲自来打这个电话。按理说由他来打这个电话,要比他这个外人来打要好得多。
“好好好,您说在那个医院?”
“云生医院,一栋5-7”
不出半个小时,方启正就带着自己的妻女风风火火的感到了云生医院,看着病床上睡着的男孩,秦芳一下就哭了出来,立马上前去抱住自己的孩子在怀里。
“年年!”
方启正站在一旁环抱住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眼眶也是红红的。
方余生拉着自己弟弟的手在手心里,眼眶也是红红的,湿润在睫毛处凝聚。
他真的瘦了很多。
拉着他的手腕的时候,方余生才发现他手腕的地方裹着一层纱布,没有裹到的地方有淤青色的痕迹在其中,不过带着一股药膏的味道,很像她之前除淤青用的那种药膏的味道。
“爸妈,我先出去一下。”
方余生将弟弟的手放回了被子之下,然后急匆匆的就跑出了病房。
她一直有预感,感觉他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云生医院的大楼一共有三栋,围绕着后面的院子,这是最中间的那栋,也是之前她在这里养伤的那栋,只不过她之前是在楼下,这间病房的正楼下。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办公室应该就在楼下的隔壁房间。
扶着墙的手突然抽离墙壁,脚上动作不自觉的就加快了,快速地向楼梯间跑去,尽管脚上的动作还有些不自然但是她依旧尽自己最快的速度。
不像五楼那样安静,四楼的人要多一些,有家属等在病房外面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
方余生站在一间房间外。
要是她记得没错,这里就是他的办公室,也是她几次来找他的地方。
手臂搭在房间的门把手上,迟迟不肯按下。
是犹豫也是害怕。
她害怕他在房间里坐着等她进去,也怕他不在房间里,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
不过两者相比较,或许她更倾向于第一种,更希望他确实就在她身边。
正迟疑要不要按下门把手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替她按下了门把手,替她推开了房间的大门,方余生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就闯入了房间。
她回头看那个替她按下门把手的男子,一切好像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时刻。
一个穿着平底人字拖,裤子是花色大短裤的男人,只不过他脸上却不再是陌生的神情。
“江子微?”
男人朝她微微一笑,就顺着楼道离开了,好像在刻意让她进去一样。
记忆的脉搏好像在她的回忆里不停地鼓动着。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好像在期待,期待一转身就能看见他。
风吹动着窗帘,将光从窗外送进来,照在屋子里。
一个男人的身影挺拔的站在书架前,手里翻动着一些文案记录,头发是修建的整齐的平头,身上的穿着显得工整却不严肃。
方余生原本期待的神情突然被浇熄,只剩下冷漠和淡然。
不是他......
男人见有人进房间,便转头向她看来。
“方小姐?”
方余生愣了愣,这个声音好像是之前在电话里的那个男子。
“嗯,哦。你认识我?”
脸上不自然的神情企图用别的问话来掩饰过去。
“嗯,我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黑子,方余年小朋友应该在楼上休息,你走错楼层了?”
黑子将手上的文件重新放在了书架上,向她走来。
“哦哦,好像,好像是,只是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基本上和她之前来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放在桌上没有了他就诊的名牌碑,房间外也没有他的个人简介和资料。
“没,没什么......”方余生本来要走了,却突然停下脚步想起了要问他什么,“我弟弟,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黑子原本以为她会问这里是不是曲凌天的办公室的,结果不是。
“嗯,之前清理我们酒吧的监控录像,发现了有我们在查的一批人拐带了一个男孩。然后有人正好认识这个男孩,就让我们联系了您。”
“能方便问一下,这些人和那个认识我弟弟的人都是谁吗?”
“认识你弟弟的人是一个叫项耀天的男士,至于那批人,方小姐知道一般我们在查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干净的人。”
男子的话语之间带着不想解释的意思。
但他说的已经很明确了,他所说的那些人应该就是之前绑架弟弟然后寄名片的那批人,连项华强都没办法的人,他们却能够弄倒,有这么广的路子和能力,面前的这个男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方余生脸上做出假笑的表情,点点头离开了。
不是她在想的人。
黑子走到房间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曲凌天去看了一眼最近医院新的病人,还有几个准备做手术的患者,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她站在门口犹豫,便打电话给了在他房间的黑子。
让他替他给方余生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解释的内容里不要有他的存在。
看着她的背影,曲凌天揣在衣服里的手紧紧的捏成一团,脸上却依旧是冰冷无比的表情,周围路过的病人也都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觉得这里站着的这个医生很高很帅但是脾气不太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