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走,两人来到了落映锋说的那间酒楼,“去了那么久,都没吃午饭,早饿了吧,我刚刚问了,你最爱吃的栗子糕和桂花糕他们家都有。”
落清澈被他这么一提醒,立刻觉得饥肠辘辘,连肚子也配合着叫了起来,“饿!太饿了!”
可是才刚坐下,她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哎呀,他的帕子还在我这里呢,本想落地洗干净再还他,一时竟然忘了。”
手帕本就属于贴身之物,而各大玄门仙宗弟子的手帕一般还会绣有统一的纹饰和弟子的名字,若是男女相授更是有一些特别的意义。
但是落清澈毕竟才十一岁,张融昭也不过十三,再加上事出有因,即便张融昭把手帕留给她,也决不致人多想。
“不过一方帕子而已,无事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再见,还他就是了。只是没想到嵘山居然还有这样厉害的小辈,爹爹要是知道了,肯定又会觉得我们不争气了。”
“他们教的早些罢了,咱们羽山更重基础,等咱们学御剑了,一准更厉害!”落清澈两只腮帮塞的鼓鼓的,一边吃一边开解落映锋,自己更是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落映锋听了深以为然,搓了搓鼻尖,端详起桌上的两坛“云间酿”来,“这酒闻起来真不错。”
“嗯,闻起来确实是整个酒坊里最香的一种酒了。”落清澈点头肯定道。
见师妹这么说,落映锋更是有点按捺不住,一伸手便将其中的一坛的坛封撕去了,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又给清澈也倒了一杯。
“你喝过酒吗?”落映锋带着一丝神秘,明知故问道。
“没有。”落清澈连嘴里的东西也不嚼了。
“我也没有。反正打的剑最早也是明天才能取,今天咱们住在镇上,喝酒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咱们在山下喝酒,不算范家规吧。”
落清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规训里说,门中忌酒赌财色。”说着她又露出两颗虎牙来,忽然嘿笑一声,着将酒杯接了过去,继续道:“可是没说门外不让。”
两人跃跃欲试的相视一笑,果然各自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辣!好辣!”落清澈登时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落映锋的表情明显也不甚理想,生憋住一股劲逞强道,“酒都是辣的,越喝才越好喝呢!”
说着有郑重其事的又给落清澈倒了一杯,“再尝尝。”说着自己也一仰头,又来了一杯。
……
等落清澈再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是师娘了。
师娘抿着嘴,看起来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见她茫然的想要坐起来,还是在半路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抚了抚她的后背道:“可还难受吗?”
落清澈枕着师娘的肩膀蹭了蹭眼睛,“锋师兄呢?”
“罚抄呢?估计一个月也抄不完了。”师娘无奈的说道,“你们两个呀。”
“怎么回事……”落清澈已经反应过来,但是自己和师兄喝酒怎么被就被抓了现行,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你师傅这次可火大了。一会他来了,我可不护着你了。”
可是说归说,师傅来的时候,师娘却是毫不留情的将全部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亲儿子身上。
但是师傅看着落清澈,还是气得鼻孔好似也要喷出火来的样子。
“本来蓬莱仙试后的金鳞宴,是要带你们三个去见识见识的。现在统统都在家里罚抄!省得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落清澈低着头,往师娘身后缩了缩,师娘也挪了挪,想将她挡得更严实一点,“其实说来也不全算犯门规,的确也不是在山上喝的。这么大的孩子,哪有不皮的呢。孩子去打剑,也算是上心课业,想要多学一点,算不得大错……”
“有这么上心的吗?真是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师傅吹胡子瞪眼的总结着,难以理喻的将这对委委屈屈看着自己的娘俩轮番指点了一遍,终于拂袖而去。
落清澈难过的看着师娘,心里清楚,平时师傅都是很疼爱师娘的,两个人几乎从不吵架,也不知为何,好像每次吵架都与自己有关。
落清澈心里酸酸的。
她将头拱到师娘的怀里,闷声闷气道,“我下次一定乖一些。”
“你和锋儿每次都这样说。”师娘叹了口气。
师娘前脚走,尘师兄后脚便来了。
尘师兄比锋师兄长得更像师娘,身上的气味也更接近,落清澈很喜欢。
”不难受了吧。“
”我们怎么就被捉住了呢?“落清澈摇了摇头反问。
一看到尘师兄,落清澈仿佛又来了精神,调皮的指了指落映尘的袖子。
落映尘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只又大又红的苹果,却道:”不是给你的,是给不淘气的小师妹的。“
”是给我的,别的师妹更淘气。“落清澈咕哝道,伸手就去抢那只苹果。
落映尘将她的手轻轻拍掉,从袖子里又摸出了一把短匕首,慢慢的削了皮。
“以后要记得,你喝酒过敏,不要再喝了。”
“过敏吗?”落清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起了满身的红疹子,吐的厉害,映锋吓坏了。”
“原来是这样被发现的啊……”
”是啊,映锋以为你中了什么毒,不敢给山下的郎中看,怕他们医术不精耽误了,背着你就往回冲。一口气跑到山上,累得晕了过去,今早腿都不会走路了,是被架去规训室罚抄的。”
落映尘将削好的苹果一切四瓣,取了其中一瓣递给清澈,其他的枕着皮,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
落清澈若有所思的小小咬了一口,只觉得连苹果都不甜了。
“跑那么猛,得疼好些天了。锋师兄都盼金鳞宴很久了。这次去不成了。”
“无妨的,过几年咱们也会去考,到时候再以仙生的名义参加岂不更好?”
“哪有那么容易。师娘说,可难考了。”
“不用担心。”温柔的落日余晖中,落映尘的笑容即包容又带着丝丝宠溺,轻轻的拍了拍落清澈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