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声,就好像在传唤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令杨芋有些心惊胆战。打开房门站在门口,表嫂那冷漠的表情,指责道:‘表弟呀表弟,你吃完饭能不能把碗放在厨房?身为一个大男子一点礼貌都不懂吗?’
杨芋还以为多大点事呢!至于大呼小叫嘛,心里怎么想嘴上却没敢说出来,毕竟是寄人篱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表嫂,觉得判若两人,医院时的表嫂虽大大咧咧但是夹带着一丝柔情。而此时的表嫂像极了泼妇,动不动就要发脾气甩脸色,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看什么看!’
气急败坏的丢下四个字转身离开,表姐赶忙迎上去劝和着:‘嫂子你别生气啊,小芋个头虽然高,可还是孩子,我去收拾一下,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哼!还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表嫂嘀嘀咕咕的走进房间,表姐走过来安慰杨芋:‘表弟你别往心里去,平时嫂子不是这样的人,可能今天有什么心事吧!’
‘表姐,我想离开这里,可不可以搬回去和你一起住?’
‘这……’
犹豫片刻的表姐回答道:‘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刚来又要走,让你表哥知道,还以为你看不起他们呢。毕竟这是你姑姑临终前的安排,小芋你先住两天,如果实在不习惯的话,表姐来接你搬回去住行吗?’
这并不是什么推辞话,每个人都需要一点私人空间,何况表姐还没结婚,孤男寡女住在一起难免遭人闲言碎语。
杨芋点点头,嗯了一声返回房间,躺在床上心里非常的不痛快。如果姑姑在,如果表哥在,表嫂敢这样嚣张吗?不就是看自己是个没爹没娘无依无靠的孩子,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说三道四。可是……不在这还能去哪呢?
想到这,他把所有的不痛快全部打消,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出房间。
本想打算和表姐一起收拾的,没想到三五分钟的时间,表姐已经收拾好了。坐在沙发上盯着某个角落傻傻发呆呢,走上前去问道:‘想啥呢?’
‘没什么,表弟我想回去了,嫂子心情不太好,下午不一定会带着咱们出去转,不如让她清静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们都需要平静一下内心的情绪。’
‘好!’
‘那我先走了啊,招呼我就不跟嫂子打了,等她问起的时候,你就说我有点事先走了。’
‘好!’
走出门下了三楼,站在路边目送表姐离去。瞬间,杨芋觉得好孤独,表姐这一走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性情急躁的表嫂别奢望能和自己说话,只要不骂骂咧咧就谢天谢地了。
带着失落的感觉回到家中,为了避免吵扰到表嫂,杨芋轻手轻脚的将房门关上,就这也没逃过表嫂的耳朵:‘杨芋你要死啊,回个家跟做贼似的。’
声音是从洗澡间传来的,哗哗的水声清晰可听,真是见鬼了,难道表嫂有千里耳的本事吗?走路轻的连自己都没感觉出来,偏偏表嫂听的那么真。
‘表嫂,我以为你睡着了,为了不打扰你,所以才轻轻的走进来。’
洗澡间不耐烦的说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个啥,我忘了拿内衣内裤,你到我房间打开衣柜把我那套粉色的拿过来。’
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吓的杨芋连连摇头使自己清醒清醒。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已为人妻的表嫂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还没容杨芋开口问,表嫂再次催促着:‘你怎么回事啊?拿个内衣内裤都慢的要死,能不能快点啊?’
话没错,是让拿内衣内裤,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吗?如果让表哥知道了还不得打死自己,可是……如果不拿,以表嫂的性格以后别想在这个家有好日子过。
焦急衡量着利与弊,最后还是走进表嫂的房间,打开衣柜拿出粉色的文胸和内裤,来到浴室门口:‘表嫂,给你拿过来了。’
回到房间重重的呼吸着,摸着胸口使自己尽快平静下来。看到的画面,所想的问题,必须迅速格式化,事实虽然是这样,但绝对不许做,因为那是自己的表嫂,有亲情可在血脉相连。
可是回头认真去想,像表嫂这样放任不羁的女人,表哥知道吗?老师传教的三从四德,守身如玉洁身自好,怎么到她这里全变了呢?还是表嫂一直以来都是带着面具生活?
权且给自己一个理由,就当是今天真的忘了拿内衣内裤,又或许表嫂只是把自己当个孩子别无他意。种种理由来说服自己,可是,今天头一次见面就敢这样,那明天呢?后天呢?会不会更加放荡不羁?真的不敢想下去,担心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强大,怕对不起表哥。
思前想后,杨芋决定离开表哥家,无论表嫂是怎样的人,而不能因为自己打乱她们的幸福,表姐家也不能再去了,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很清楚,一旦离开这个家将会成为无家可归的人,只是暂时还不能走,有一些事情需要问清楚弄明白。被人拐走的两个姐姐有什么明显特征,还需要从姐姐那里得知,无论大姐会不会告诉自己,都要去一趟。
决定以后,他匆匆走出表嫂的家,据表姐说出的地址,杨芋踏上公交车开往李村。
在颠簸中,在心神不宁中,车子开到了陈水湾。去李村还有三五里的路程需要地下行走,不算繁华的街道,有些商店摆满了各种点心礼物。从口袋小心翼翼的掏出姑姑平时给的零花钱,走进商店买了一些水果,和各种各样的点心,朝着李村的方向走去。
若在城市与农村两个地方选择的话,杨芋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农村。其貌不扬善良的村里人,没有那些明争暗斗,也不会拐弯抹角的去想着坑害别人。在这秀美山川中,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过着也挺好,耕一份耘收一份获,没有烦恼,与世无争,种种花养养鱼,领着狗狗放放牛,它吃草我睡觉。
城市,繁华之地,也许只是穷人的一个梦,如果天生不是开挂的,不具备富家子弟的财富,想要落地生根,需要坚持不懈的努力,需要废寝忘食的拼搏,更多的还是需要命运。
三五里的路程不算远,走起来有点累,不过有花花草草分散着累的注意力,很快来到了李村。他知道姐姐杨慧住在这个村里,并不知道住在哪一户,停留脚步开口寻问:‘伯伯,请问杨慧家住在哪里?’
‘不知道你问的是谁。’
‘就是,带着几个妹妹一起嫁过来的那个杨慧,她家是杨村的。’
‘哦,你说的是经常打老婆的二驴他们家吗?’
前言不搭后语,明明问的是杨慧,怎么冒出来个二驴家啊?而且还是打老婆的二驴。言一声谢谢后继续向前走,没多远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在门口玩耍,杨芋再次上前问话:‘小妹妹,请问你知道杨慧家住在哪吗?’
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杨芋,稚嫩的声音说着:‘你是找二驴家吗?他的老婆好像叫杨慧,只是他好打人你怕不怕?’
‘哥哥不怕,请你告诉我他家在哪住?’
‘那!前面这个房子就是。’